離開酒吧,江易淮回到彆墅。
時沐熙坐在客廳沙發上,聽見開門的動靜,立馬迎上來。
江易淮當她是空氣,徑直越過,大步上樓。
時沐熙氣得狠狠咬住唇瓣。
主臥——
江易淮躺在大床上。
這裡曾經睡過他和蘇雨眠,那些交纏曖昧的畫麵,一幀幀在他腦海裡回放。
呼吸間,眼底不自覺染上幾分欲色。
他低咒一聲,立馬進浴室衝了個涼水澡。
今晚隻喝了兩杯,所以他腦子足夠清醒,而沈時宴說的那些話更是不斷在他耳邊回蕩。
既然愛她,為什麼要分手?
你隻是用六年時間弄丟她而已……
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踐踏她……
縱使再愛……離開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每一句話,都像釘子一樣,活生生紮在江易淮心口上。
……
清晨,江易淮起得早,換上西裝,準備去公司。
剛剛下樓就發現桌上已經擺好早餐。
他以為是王媽做的,但轉頭就看見時沐熙笑意盈盈地從廚房裡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盤餃子。
“淮哥你起了?我今天熬了粥,還蒸了餃子,多少吃點吧?”
“不用了。”江易淮麵無表情。
時沐熙趕緊放下盤子,走到他麵前,“那……要不喝點豆漿吧?知道你不喜歡太甜,所以沒放糖……”
她語氣自然,態度柔順,仿佛昨天兩人發生的爭執並不存在。
江易淮掃過桌上的早餐,目光又落到她臉上,忽地勾出一抹笑來。
那笑裡帶著自嘲和輕蔑。
他突然發現,人和人真的不一樣,也真的不能比。
從前和蘇雨眠吵架爭執,雖然都是她低頭服軟居多,但她臉上從來不會出現這種近似諂媚或討好的笑。
她隻會主動開口,問他一句很平常的話,比如——
餓不餓?
胃好點了嗎?
家裡醬油是不是沒了?
隻要江易淮回答了,就視為兩人破冰,結束冷戰。
有時遇到一些原則問題,即便蘇雨眠主動說話,也絕對不會是道歉,更不會哄他,而是有條有理地和他講道理,分析矛盾本身,直至最終將他說服。
江易淮看著眼前媚笑逢迎的女人,對上她那雙看似清澈見底、實在暗藏心機的眼睛,他隻想到了兩個字——
卑賤。
時沐熙卻沒察覺到男人眼中深藏的厭惡,自顧自開口:“淮哥,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舒阿姨是長輩,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該忤逆她。”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也是為了我和寶寶好,才會幫我報那些課程,是我不知好歹。我保證,從今往後,什麼都聽阿姨安排,尊重她,孝順她,絕不會再惹她生氣,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易淮看她唱念俱佳的表演,差點就為她鼓掌叫好了。
“跟我道歉有什麼用?得罪了誰,自己去賠罪。”
說完,轉身離開。
早飯更是一口沒動。
時沐熙看著男人無情的背影,笑容瞬間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