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從竹床上漏出來。
我愣愣地看著,眼睛忽明忽暗,視物艱難,渾身僵硬——因為過於沉重動彈不得。
從皇後那個詭異的笑容到現在,慌亂不安的預感全都起頭湧過來。
比我快一步的竟然是蕭牧野。
他沒有再聽司玨說什麼,整個人迫切地想要確認什麼一般,在我沒看清他動作時,已經掀開了白帆。
露出的兩張熟悉刻骨,卻又蒼老不已的臉,令我的表情空茫一片。
怎麼會呢。
怎麼會呢?
怎麼會呢!!!!!
我掙紮著撲向前,呲目欲裂。
眼前這雙目緊閉的,躺在床上悄無聲息的人,是我在這世上至親的人!
我的父親母親!
死前最後一次回沈府,是父親辭去官職,準備回一趟老家省親。
我去探望,那時已經因為蕭牧野納妾的事心交力瘁。
父親看出我總在失神,於是特意招我去問了近況。
從衣食住行,到王府近來的生意,事無巨細。
父親從小教導我一個行事準則:儘人事,聽天命。
他了解了個大概,衣食住行都尚可,王府生意也無錯漏,我沒明說,他卻知與蕭牧野脫離不了乾係。
也瞞不住,蕭牧野要納妾的消息,總會在都城傳遍。
與其父親擔心,不如我自己坦白。
我便將話說了。
父親聽完之後,沉默了良久。
他坐在書房的長桌之後,恍然已經蒼老。
他與我母親情感甚篤,年輕時母親身子弱,多年未有子嗣,他從未想過令娶。
後來過了而立,才孕育了我,又因母親生產驚險,父親不願母親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