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理他,隻問王氏:“這裡頭少說有百兩銀子,京都就算是天子腳下,行商一年也未必有這些錢,從哪來的?”
“這根本不是我的!”王氏慌亂地否認。
“不是你的,那是我的?”我微微露出個笑,看向孟冬寧:“還是側王妃的?”
“你胡說什麼!”孟冬寧怒斥我:“我怎麼可能跟此事有關聯,王爺——”
她說著,眼淚掉了一臉。
蕭牧野臉上劃過心疼,攬過她哄慰:“她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怎麼可能收買目擊者!”
萬分珍惜地替她拭去淚。
雖然見多了蕭牧野毫無理由的偏心,這一幕還是刺痛我的眼。
主院裡癲狂的懺悔和眼淚都是假的。
蕭牧野永遠將孟冬寧捧在心尖上。
跟這樣一個男人生氣,真是不值。
“那成安王的意思是,你信這個王氏指認的凶手,你也認為是王妃未死,回來複仇?”
我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質問。
未等他說話,我又道:“還是你覺得,這畫像上的人是我?可我一個謝氏商女,殺害孫宅一家的動機是什麼?”
顯然平日裡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所以在我質問出聲時,蕭牧野顯得有幾分怔忪。
他一言未發,握住孟冬寧的手無意識收緊。
“王爺,你弄疼我了。”孟冬寧暗瞪我一眼,扮著可憐。
蕭牧野倏地放手。
他驚夢一般,露出兩分嘶啞:“本王沒那麼說。”
“那就查,”一旁的陸凝也側過臉看了看我,眼中意味不明。
知府聽見他發話,趕忙附和:“對!查!銀子的出處歸屬錢莊,查到錢莊,就能查到源頭!”
這次他居然學聰明了,無需人提點。
或許是因為陸凝也在場,太子位高權重,他不敢和稀泥。
聽聞要查,王氏懸著心大概死了,渾身癱軟在地,露出恐懼。
“你以為你背後的人保得了你?”
我依舊輕聲,誘哄著她:“我猜你根本沒見過殺人犯,隻是有人先發現了孫家出事,收買你栽贓彆人,甚至在太子殿下和成安王出現之前,你都不知道自己指認的人是誰,對不對?”
王氏一臉慘白,她張了張唇。
“乾預查案是大罪,何況是這麼大的命案。”我蹲下身:“難道你想連累全家去死?”
王氏整個身子都發起抖,看起來似乎撐不住了。
“萬一是你呢!”孟冬寧突然搶聲道:“你從一開始就出現在孫宅周圍,還有我收到的恐嚇,是你想摘掉自己!銀子也是你事先做好手腳的!”
現場一片寂靜。
上百雙眼睛又投向了我。
孟冬寧見此,更為得意:“你從鄉下回來,近些日子在京都鬨出不少動靜,誰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測。”
“側王妃還是覺得我是殺人犯?”我走向孟冬寧。
不知孟冬寧在怕我什麼,她往蕭牧野身邊躲了躲。
“我沒那麼說,但你不就愛引起王爺的關注麼?還是說,你是想引起太子的注意?”
孟冬寧轉移重點倒是一把好手。
她一說,蕭牧野看我的眼神多了絲薄怒:“趙家你看不上,原來是看上了東宮之位?”
他說的毫不避諱,絲毫不顧及在場眾多人。
我氣笑了。
“原來毀人聲譽這麼容易。”我冷了眸,衝著知府:“不是查麼?還不快去!”
證據在手,我跟蕭牧野費口舌簡直是有病。
大概是我眼中的殺意太盛,知府打了個激靈,招手讓人帶著銀子去了錢莊。
我與孟冬寧兩相對望,都心知肚明對對方的敵意。
可她憑借王氏的口供扳不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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