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認了。
周拓這麼敏銳的人,他也不可能真的看不出來我有小動作。
隻要事情照著我既定的想法在走,那他知不知道,無所謂。
托盤裡的食物散發出柔軟的香味,催人心腸。
“你既然早就懷疑,為什麼現在才問?”
“我以為你們總會在某個關鍵點告訴我。”
但現在看來不會。
陸凝也一開始幾次三番告訴我,我是謝司遙,我以為他是為了保護我。
但在剛剛,他那麼用力抓著我的時候,我才恍悟,這其實是他的一個執念。
屬於沈妙緹的人生千瘡百孔,他默認那個人已經死了。
即便我還活著,他也不允許我沾染任何跟沈妙緹有關的可能。
可我還是想知道,我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麼重的傷,不是假的,那根樹枝貫穿的是心口,可我一點痕跡都找不到,就像是從骨頭到皮肉都換了一層。”
這麼徹底的蛻變,如果不是移魂,那我想不到要如何困難重重的把我救活。
周拓抿了抿唇,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很久之前吧,陸凝也總能在我身處危險的時候趕到時。”
是一種模模糊糊的過程。
起先覺得不應該這麼巧,後來就覺得陸凝也分在我身上的注意越來越大。
那雙總是深沉的眸裡藏了很多東西。
多到.....我想忽略都很難。
偏偏周拓在很多個應當充當護衛的瞬間,都被陸凝也所取代。
所以我就想著,太巧了吧。
如果不是刻意為之,怎麼會這麼巧呢?
其實也沒有篤定周拓就是陸凝也的人的定論,隻是高家的事情出來以後,我有了謀算,很多事情就避開了他。
比如那一日在涼亭,我跟羅雋究竟聊了什麼,周拓是不知道的。
比如他同樣不知道,素咫那一回,我跟高辛夷的見麵不是恰巧,而是蓄謀。
我原本可以一直裝不知道。
裝著周拓就是我的人,完完全全在為我做事。
但這一刻我突然又不想忍了。
人嘛,死不掉就總得活下去,可又不想活的太過稀裡糊塗。
矛盾就會在身體裡撕扯,一半是理智一半是情感。
所以我老實地說:“我不知道。”
“答案對你很重要嗎?”周拓又問。
其實這個問題我同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很重要嗎?
有一點吧,因為那個人是陸凝也。
我不能總承他的情,又像個局外人一樣遊離。
就像夏侯珮站在他麵前的時候,用那種陌生傷人的情緒刺傷陸凝也,而我連說出口的安慰都披著彆人的皮。
“你既然在意.....”周拓的聲音奇怪的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又為什麼還要背著他做他不知道的事?”
“因為想要快點結束。”
我的眼睛看向彆處,曠野寂靜,遠處的篝火笑鬨也遠去。
“那我來告訴你關於你怎麼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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