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橋緩緩移動,終於完全收了起來。
安東尼和艾特慢慢落地,當雙腳重新踩到地麵的那一刻,艾特出了一口長長的氣,而安東尼則是回頭,看著湖水對麵的小鎮,卻吃驚地發現根本就看不見了。
就仿佛那個地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安東尼略顯沉默地轉過頭來,打量著這裡的一群人。
他們同樣以猜忌的眼神打量著自己,如果不是帶自己來的人是執法官艾特,那麼他們現在很可能已經與自己動手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那個叫做娜娜的金發女孩吐出了一口長長的白色霧氣,她微微哆嗦了一下,湊到了艾特身旁,小聲的說了一聲“爸……”
還不等艾特開口說話,那個幫忙的男青年就立刻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女孩肩上,挺著那瘦弱的腰杆,說道“外麵冷,我們進屋去吧!走,進屋去吧!”
男青年剛一開口,站在旁邊的一個滿臉絡腮胡子,大約4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青年被瞪得閉上嘴,不敢開口說話了。
“走吧,我們進去吧。”
中年男子轉身,帶領著眾人越過花壇,快步進入正對花壇的城堡之中。
幾乎也就是在眾人剛剛進入的那一刹那,外麵的暴風雪立刻肆無忌憚的刮了起來。
從窗戶望出去,五米之外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中年男人帶著安東尼一行穿過城堡裡略顯昏暗的大廳,最後來到一間像是休息室的房間裡。
此刻,房間裡還坐著幾位女性,房間中央的火盆中跳躍的火苗將嚴寒阻擋在門外。
在,金發少女才呼出一口氣,整個人蹲在火盆旁,伸手烤火,臉色慢慢變得紅潤了起來。
“好大的暴風雪啊。”,艾特端過一旁女仆遞過來的一杯紅茶,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色,嘴角露出些許微笑“不過這種風雪,即使那些人想要強行渡河也一定辦不到了吧。”
安東尼在一名老男傭的帶領下,換了一身乾淨的棉服從後方走了出來,恰好看見一個身上披著毛毯的漂亮女人正發著脾氣“哼!什麼渡不了河?先是莫名其妙的爆發瘟疫,我們被那些賤民攻擊,接下來又被困在這座該死的建築物裡。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還笑的出來?你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
女仆同樣將一杯熱紅茶遞給了這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的臉色並沒有變得緩和下來,反而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這杯熱紅茶。
“遂利夫人,請您冷靜。我以這個小鎮鎮長的名義向您擔保,在這裡我們是絕對安全的。地下室還有儲備有將近半年的糧食,我們一定可以撐到有人來救我們的。”
這個被稱做遂利夫人的漂亮女人哼了一聲,對著眾人翻了個白眼“假惺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理在盤算什麼!‘秘寶’我已經誌在必得!”
一提到“秘寶”,安東尼突然發現,在這裡的幾個人麵色在刹那間全都變了。
他們直勾勾的盯著遂利夫人,有幾人眼中的表情甚至很複雜,複雜的讓安東尼一時間無法準確識彆出其中的意義。
遂利夫人並沒有打算再與麵前的這些人多說些什麼,她重新躺回了沙發上,閉上眼,伸出手“兒子,幫我修修指甲。身為小鎮中最有錢的商人的妻子,我必須讓自己時刻保持美麗。”
一旁一個二十二、三左右的年輕人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走上前。遂利夫人在享受著兒子的服侍後舒服的睜開眼睛,一不小心,卻瞥見了角落裡正對她上下打量的安東尼。
一看到他,遂利夫人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
不論是在什麼樣的地方,像安東尼這樣長相與氣質的人總是會受到女人的歡迎,深邃的五官與略顯憂鬱的氣質,是他最強力的武器。
但遂利夫人思考了一下,似乎是顧忌著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隻是深深地看了安東尼幾眼,然後重新合上了眼睛,躺在沙發上打著盹。
休息室內的緊張氣氛終於漸漸鬆緩下來。
鎮長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安東尼的存在,他慌忙走了過來,與這位氣度不凡的客人交談“先生,您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我們這裡?”
安東尼沒有立刻回答。他抬起頭看著四周,細細數了數。
包括他自己在內,這個房間內總共有十三個人。
安東尼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溫妮曾經和他說過,這次的遊戲一共發出了十三封邀請函。
而在場的恰好一共有著十三個人。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說,在場的這十三個人都是這次遊戲的參與者?
鎮長見安東尼沒有回答,一時間還以為他隻是緊張,便笑了笑,說道“哦,抱歉。孩子,我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首先,我是這座小鎮的鎮長,我姓塞克斯,你可以叫我塞克斯鎮長”
“我對你的姓氏並不感興趣。”,安東尼罕見地打斷了麵前男人的話語,他眯著眼睛,看向窗外“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們所說的秘寶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安東尼的位置,每個人的心底都覺得麵前的這個小子未免有些太過不知好歹了。
就算這小子是大陸最頂尖的貴族,他此刻現在也是被困在了這座城堡裡麵,想要活下去的話也隻能吃城堡裡的食物。
如果把鎮長惹生氣了的話,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很可能會被活活地餓死!
“孩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鎮長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他冷哼一聲,對安東尼的言行非常不滿。
安東尼毫無懼色地抬起頭來,迎著眾人的目光,冷聲說道“我是弗裡曼家族的嫡子,和幾個仆人從這裡經過,準備去帝都做一場貿易。”
在這一刻,他曾經以為不會有任何用處的曆史知識終於發揮了作用,結合著周圍這些人的打扮與發生在冬日的可怕瘟疫,他大致確定了下來,自己現在是處於一百五十年前的雪國,“黑死病”最為盛行的時候。
當然,這一切也隻是他的推理,他非常清楚,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改變時間的偉力的。
當下他所在的情景,大概率是一個曆史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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