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沉迷素材積累的燈草和尚拉回來,按照先前的法子點燃波羅油燈,讓趙德柱幫忙看守,幾人一躍進了畫壁之中。
狼妖姥姥把幾人的動作看在眼裡,也猜到了這幾個人想要乾什麼,心下不由大為後悔,她把絕大多數女鬼都給召喚了出來,豔景世界裡此刻防備最為空虛,但是到了這時候,就算是她後悔也不成了,那首春望詞就和大山一樣壓在頭頂,實在是分身乏術。
這次再進豔景世界,雖然不過才隔了半天,但豔景世界中的環境已然大變,原先這豔景世界布置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但此刻卻是變的如同陰森鬼域,天色昏黃一片,天空中還有一塊塊斑駁的空洞,看著就像是外麵壁畫上脫落的部分也映照到了此方世界。
“兵分兩路,朱兄,妹子兄,你們去找蘭香姑娘,我和大師一起去找狼妖姥姥的肉身。”
時間緊急,秦漁話一說完,就拉著燈草和尚跑開。
狼妖姥姥把豔景世界裡的女鬼都給召了出去,原本還算熱鬨的豔景世界裡隻剩下幾個家丁婆子,見到秦漁他們兩個,嚇的張腿就要跑,被秦漁一巴掌給打了回來。
狼妖姥姥存放肉身的地方隱秘至極,這些留在豔景世界的鬼家丁本就地位不高,更不可能知道這種事情了,不過肉身這種緊要事物想必狼妖姥姥也不會亂放,多半在狼妖姥姥自家房間,這些家丁雖然不知道隱秘之事,但狼妖姥姥的寢宮在哪,他們還是清楚的。
逼問出地方之後,秦漁順手用天妖化血神光都煉化了,這些鬼家丁可不是什麼無辜之人,秦漁也沒心思去管他們是否罪不至死,出乎秦漁意料的是,這些鬼家丁被煉化了之後,竟然在天妖袋中化成了透明珠子,和之前虎妖身上爆出來的一般無二,隻是體積小了不少,秦漁都先收了起來,等有空的時候再去探查。
狼妖姥姥住的地方可以說是戒備十分森嚴,往常說是十步一崗,五十步一哨都不為過,安排的都是她的心腹,隻可惜今日麵對白老頭他們,狼妖姥姥一股腦把手下都給喚了出去,整個寢宮裡就留了兩個本事不濟的看門,都不用燈草和尚出手,秦漁一個人就足以料理他們了。
天妖化血神光一掃而過,把這兩個菜雞鬼給收了,秦漁和燈草和尚推開宮殿大門,進了狼妖姥姥的“閨房”。
這處宮殿裝扮的十分華麗,更是格外的高大,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姥姥是從哪學來的審美,正對著大門放著一張烏木大床,四邊掛滿了粉紅色的帷幔,四周牆壁放著大大小小的銅鏡,其中最大的就要數頭頂那塊水磨銅鏡,抬眼望去,直把人照的纖毫畢現。
秦漁聳了聳鼻子,皺眉看向燈草和尚,“燈草大師,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秦漁一進這房間,就聞到一股衝人的甜膩脂粉香氣,但即便有這股脂粉香氣,依舊掩蓋不了這個房間裡麵那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味。
燈草和尚麵色如常,不緊不慢的從鼻子裡麵取出來兩個棉花球,輕嗅一口,頓時臉色由白轉青,乾嘔了一聲。
“是屍臭。”燈草和尚趕緊把棉花球塞了回去。
“屍臭?”秦漁皺眉,掃視了一圈周圍布置,最後把目光定在了屋子中央的烏木大床上。
兩手用力,把烏木大床直接掀起。這烏木大床足有千斤,但在秦漁手裡,輕飄飄絲毫不見吃力。
“沒有?”秦漁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這屋子裡看起來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這烏木大床下麵了,秦漁有些不信邪,在烏木大床下麵的地板上狠狠跺了幾腳,地麵地板確實是實心的不假,並沒有所謂暗道。
“大師,你快問問那股臭味哪裡來的?”
燈草和尚搖了搖頭,“沒用,剛才我試過了,這味道四麵八方都是,騷臭的很!”
“四麵八方?”秦漁隱約有了點眉目。
就在秦漁陷入沉思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秦漁的思緒,回頭一看,正是先前分頭行動的朱仲他們。
此時朱仲一手拉著妹子兄,背上還背著一個黃衣身影,正是蘭香姑娘。
“洪七兄弟,燈草大師,我就猜到你們會在這!”朱仲笑著湊了上來。
“蘭香姑娘如何?”秦漁皺眉問道。
朱仲歎了一口氣說道,“咱們分頭之後,我和思妹抓了個鬼家丁,逼問出來水牢的位置,蘭香姑娘就被狼妖姥姥給吊在水牢裡,受了許多苦,不過好在暫時無生命危險,我和思妹商量了一下,猜你們會來狼妖姥姥的寢宮搜找,就來找你們彙合。”
“嗯,蘭香姑娘的骨灰我已經讓德柱挖出來,放在安全的地方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狼妖姥姥的肉身。”
“咳~”
眾人正說話之際,朱仲背上的蘭香姑娘突然咳了兩聲,睜開了眼睛。
“蘭香姑娘你醒了?事情是這樣的……”
“公子,方才蘭香已經聽見了,你們要找姥姥的肉身,我知道一些消息。”
“哦,蘭香姑娘,事情緊急,你快說。”
“姥姥每日在寢宮之中,到了入夜,便不許我們進入她的寢宮,但我有一次來給姥姥送甲元神的急信,一時疏忽,忘了姥姥吩咐,進來過一次,當時姥姥寢宮裡麵一個人都沒有,我放下東西,正準備離開,就看見姥姥在鏡子裡與諸多精壯男子嬉戲,沒敢弄出動靜,趕緊離開了。”part不喊我是吧。”秦漁把嘴一撇,聽蘭香姑娘說到這,再結合自己之前的推測,多半是八九不離十了。
一拍天妖袋,天妖化血神光球飛出,九道紅光如同煙火一般炸散開來,僅僅一息間,就有數十麵鏡子被劍光擊碎。
秦漁收回劍光,來到了東邊牆壁角落的一塊一人高的銅鏡麵前,就是這了!
“走!”
招呼了一聲,秦漁率先伸手摸向銅鏡,鏡麵就如同水波一般泛起了層層漣漪,將秦漁吞了進去,朱仲和燈草和尚妹子兄跟在秦漁後麵也進了銅鏡之中。
這一進去,朱仲就看見秦漁愣在原地不動,越過秦漁,朱仲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銅鏡空間並不算太大,也就和後世的籃球場一般大小,但抬頭仰望頭頂,卻是無儘深邃,就像一口巨大的枯井罩在眾人頭頂。
在四周井壁上,一個個麵色慘白的赤裸人影被鐵鏈穿起,懸掛在井壁上,就像是掛了滿牆的晴天娃娃,銅鏡空間中沒有風,這些屍體卻照舊輕輕搖擺,鐵鏈被牽動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好像某種古老祭祀的樂聲。
在所有屍體鐵鏈彙聚的正下方,放了一張大紅色喜床,一個嫵媚婦人穿著一身紅衣躺在紅色被褥中央,有那未乾的血液順著鎖鏈一路流淌,一滴,一滴,滴在大紅被褥上。
“這是”
“什麼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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