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一掌劈落,將一個雙眼漆黑,身材佝僂如同野獸的身影劈開,秦漁不由皺了皺眉頭,這三途河比起他想象之中還要混亂,他本來是打算混入三途河附近聚集的不肯渡過三途河的亡魂之中,等風頭過了再尋出路,但沒想到才一出現在三途河附近,就被三途河原本的鬼物給盯上了。
這些聚集在三途河附近的鬼物和秦漁之前在三眼城見到的大不一樣,更加狡詐,同時也更加瘋狂。
三眼城的那些鬼物好歹還有些理智,對於氣息明顯強於自己的鬼物都是敬而遠之,但這裡的亡魂卻不一樣,秦漁能夠感覺到這些亡魂身上毫不掩飾的惡意和瘋狂,哪怕秦漁已經顯露出來煉氣第三層的強橫氣息,這些亡魂依舊如同瘋狗一般攀上來胡亂撕咬,擾的秦漁不勝其煩,把九陰白骨幻神爪催動,幻化出兩隻白森森骨爪,對這些鬼物下了狠手,但凡是被秦漁九陰白骨幻神爪抓中的鬼物,都會被白骨大手直接捏碎,魂魄丟入冥羊通幽印之中。
一連滅殺了幾十頭失去理智的亡魂,秦漁身邊才算是安靜了一些,經過這麼一番掃蕩,秦漁也算是明白了,三途河上飄蕩著一層黃蒙蒙霧氣,越是靠近三途河,受到霧氣侵蝕的程度就越深,也越發沒有理智,瘋狂圍攻秦漁的這些便是被霧氣侵蝕最嚴重的一批亡魂。
剩下的那些亡魂被三途河霧氣侵擾的程度較低,雖然眼底的惡意依舊毫不掩飾,但多少還保留著一些理智,遠遠退後了幾步,避開了秦漁這個不速之客。
對此秦漁也不甚在意,三途河附近像他這樣獨自占據一塊地盤的亡魂不少,強者獨行,弱者抱團的原則哪怕是在三途河的亡魂之中也同樣適用,秦漁用殺戮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自然也被認可擁有與實力相匹配的特權。
在三途河附近,同樣存在著不同階級,最低等的就是秦漁先前出手解決的那種雙眼漆黑的亡魂,這些亡魂早就被三途河上飄蕩的毒霧侵蝕神誌,隻是依靠執念沒有踏入三途河,除此之外半點人性不存,隻會無差彆攻擊身邊的亡魂。
再上一層,就是那些才來到三途河不久的亡魂,他們被三途河毒霧侵蝕的時間不長,還能勉強保留有生前的一些記憶,選擇和身邊差不多情況的亡魂抱團,勉強在這三途河附近生存。
再有就是像秦漁現在這樣,本身實力不俗,不需要依靠團體實力也能自保的獨行俠。
秦漁在附近觀察了一圈,發現這些亡魂也有自己的勢力分布,那些最低級的黑眼亡魂都被驅趕到距離三途河河岸邊,經常有亡魂在漫無目的的遊蕩中失足落入三途河,一個眨眼便被昏黃的河水吞沒。
而那些抱團的普通亡魂則是在距離三途河二三十丈的位置活動,這個位置也不安全,時常有黃霧被陰風吹過來,每多吸入一絲黃霧,那些亡魂的雙眼便會多上一層灰色。
而那些和秦漁一樣的獨行者,則是在三途河五十丈之外,這裡的黃霧已經稀薄到幾乎不可見。亡魂們正常途徑到達冥界,除非經曆過三途河的衝刷,否則都不能離開三途河附近,這裡可以算是亡魂們可以停留的最安全的位置了。
秦漁之所以一上來就被眾多亡魂攻擊,便是因為他闖入的這處位置乃是這一小段的最佳安全區,原本此處的主人不知何故離開了此處,剩下的亡魂自然想占據這處寶地,但是他們也摸不清秦漁的深淺,故而便引誘那些失去神智的黑眼亡魂來試探。隻是秦漁摧枯拉朽般解決了那群黑眼亡魂,讓剩下的這群亡魂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這種平靜並未持續太久,三途河的亡魂們並非是一直停留在原地不動的,而是隨著三途河水的流動,同樣不斷遷移,雖然並不快,但卻是永不停歇,在亡魂群走動的過程中,很快就有亡魂壯著膽子湊近了過來。
秦漁學著其他亡魂的樣子隨著三途河一路往前挪動,慢慢的就發現了不對勁,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上了一圈亡魂,這些亡魂最開始距離自己還是十來丈遠,但隨著時間推移,距離自己所在位置越來越近。
秦漁最開始並不打算驅趕這些亡魂,三途河的毒霧對生人無用,他也不需要這塊風水寶地來躲避毒霧,但隨著這些亡魂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秦漁就開始有些皺眉了。
這些湊過來的亡魂身上都帶著一股油膩的惡臭,那是獨屬於靈魂雜質的臭味。
秦漁並不怕所謂的三途河毒霧,但這些亡魂身上的靈魂雜質散發的臭味卻真切的讓他感覺到了不適。
秦漁正準備出手驅散這些湊近過來的亡魂,身邊的亡魂們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全部扭頭看向了三途河中央。順著亡魂們看過去的方向,一艘巨大的三層樓船分開迷霧,從三途河另外一端駛來,在樓船上還有一個巨大的黑袍身影,手拿竹竿,似乎是在撐船,很難想象,這麼大一艘樓船,竟然是由一根細細的竹竿撐動。
見到這艘樓船出現,附近的亡魂們都紛紛躁動起來,甚至都顧不上三途河迷霧的毒性,紛紛朝著樓船的位置跑了過去。
樓船上的那個高大黑袍身影緩緩將樓船靠岸,麵對著一眾亡魂皺了皺眉頭,竹竿輕輕敲擊船身,從黑色樓船上伸下來一截樓梯,一個又一個新死亡魂順著樓梯走了下來。
那些從樓船上下來的亡魂保持著渾渾噩噩的狀態,等到下了樓船,似乎才恢複神誌,尖叫著跑向來時的樓梯,似乎是接受不了現實,想要重新回到樓船上,然而那個撐船的高大黑衣人隻是輕輕蹙眉,手中撐船的杆子橫掃,那些新死的亡魂便有一大半被他手中的杆子掃進了三途河之中。
那些落入三途河中的亡魂,差不多有十分之一,在落水後,就被水流托起,露出安詳的神態順著三途河一路朝下遊飄蕩。有十分之七八落入三途河中,大半身子被浸沒在三途河水裡,時起時伏,臉上露出痛苦和解脫並存的表情。再有那剩下的十分之一二,那真是一下一個不吭聲,連半點水花都不曾濺起,便被三途河水卷到了河底。
那些原本在岸上的亡魂似乎對此已經見怪不怪,老實停在距離樓船還有十丈左右的位置,雙膝跪下,雙手高舉,手中托著的東西五花八門。
那個高大的黑衣人在亡魂們身上掃了一圈,竹竿搖搖點了幾個亡魂,就見到那幾個亡魂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那是什麼情況?”秦漁伸手攔住了身旁的一名亡魂。
那個亡魂正一臉羨慕的看著被竹竿點中的幾個人,突然被人打斷,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正要開口喝罵,一轉頭卻看到一隻白森森骨爪搭在自己肩膀上,趕緊換了一副笑臉。
“是擺渡人來了,他們在陰陽兩界運送亡魂來這三途河,也隻有他們的渡船能夠在這三途河上行駛,隻要獻出的寶物足夠份量,就有機會被擺渡人看中,登上渡船,這是唯一的不用經曆三途河河水衝刷靈魂痛苦就能去投胎轉世的方法。”
這些徘徊在三途河附近不肯下水的亡魂們,或許生前都是窮凶惡極的罪人,但基本上沒幾個蠢的,聽到秦漁的問題,並沒有去追究為什麼秦漁會不知道擺渡人的事,而是對秦漁的問題老老實實作答。
來往陰陽兩界的擺渡人?秦漁心頭一動,盯著三途河上的三層樓船,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多謝你了。”秦漁手掌微微用力,那個回答他問話的亡魂在九陰白骨幻神爪下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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