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早就發現了。
他受傷了,動一下都很艱難,唯有那雙眼珠子可以輕輕地挪動,抬了抬眼簾把孟娬看著。
孟娬與他對視片刻,然後默默地把高粱葉撥了回來把他蓋住,就跟什麼也沒看見似的,居然轉身又走了。
身後傳來兩聲悶咳,殷珩道:“你明明都看見了。”
孟娬道:“我沒看見。”
“我要死了。”
孟娬:“關我什麼事。”
殷珩默了默,道:“你不用看看我長什麼樣子嗎?”
孟娬聞言,停下腳。
不得不說這句話還真是成功地引起了孟娬的興趣……畢竟她的人生信條是——看人先看臉。
殷珩又補充:“說不定長得還不錯。”
她轉過身來,重新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他麵上也沾了血汙,絲毫與美感沾不上邊兒。
孟娬便問:“你哪兒來的自信?”
好吧,她承認,她確實有點好奇。
殷珩步步誘她道:“你可以親自過來驗證。”
她收拾王喜順時,他一直躺在這裡旁聽。孟娬幾句話離不開美醜,約莫是個注重皮囊的人。
所以他能兩句話就抓住她的要害。
孟娬也看得出來,他傷得極重,要是繼續撂在這裡沒人管,可能熬不過這兩天。
雖然她暫時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有一雙淡色的眸子,有點涼薄冷漠,卻極為好看。
遂孟娬又朝他走來,道:“看在你這雙眼睛還不錯的份兒上,我且先帶你去洗把臉。”
她這意思非常明白了,要是洗完臉發現他確實長得不錯,可能會管一管他。要是不如人意,那她鐵定不會管了。
殷珩很無語,生平頭一次,他需要靠他這張臉來救命。
但是眼下除了依著她的話來,暫沒有彆的辦法擺脫此種困境。
然而孟娬走近他以後發現,他傷得比孟娬所想象的還要重。
渾身血色便罷了,孟娬初步查看了他的強勢,外傷遍布全身,甚至雙腿也斷了。
她隨手摸了一下他的脈相,極其微弱,意外道:“你命挺硬的,都這樣了還沒掛。”
她要是撂他在這裡不管,就他目前的情況,彆說再熬兩天,可能連今晚都熬不過去。
難怪他渾身上下隻有眼珠子能動。
殊不知,方才從高粱葉背後射出來的土礫,幾乎耗光了他僅剩的一絲力氣。
殷珩卻幽幽地說道:“可能吊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