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付王喜順前後,孟娬判若兩人,也不簡單。現在可能隻有她能救他。
他這般傷況,根本不能隨便挪動。但孟娬始終不忘給他洗把臉的念頭,於是先留他在此地片刻,自己去找水。
按照原主的記憶,這麼大片高粱地,幾塊旱田之間會留下一個儲水池,以方便莊稼灌溉。
孟娬很快便去到一個就近的儲水池。
水池四周生長著幽幽碧草,倒映在水裡的光影十分清澈透亮。
她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料,汲了水就往回走,來到殷珩身邊,給他擦了擦臉。
就好像在清理一件蒙塵已久的藝術品一樣,並且希望這能是一件漂亮的藝術品。
先是額頭,然後是眉眼,鼻梁,一直往下。
他的臉一點點呈現出本來的膚色,但十分蒼白。那雙眉眼宛如水墨暈染,瞳仁是淡金的琥珀色,鼻梁如山巒挺拔,薄唇沒有血色卻依舊很迷人……
這是一個好漂亮的男人啊。
之前多看了對手兩眼就不小心被弄死了,現在這個是要給她的補償嗎?
孟娬興衝衝地嘖嘖道:“傷你的人是得有多狠啊,這麼好看的人兒,他們竟也舍得下這麼重的手。”
殷珩閉了閉眼,虛弱道:“還不是嫉妒我。”
一句簡單的“嫉妒我”,就將這場對他驚心動魄的擊殺給輕描淡寫過去了。
因為他這張臉,孟娬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問:“你在這躺了多久?餓不餓?”
“躺了一天半。”
“那你肯定是很餓了,先補充一下體力。”
孟娬說著,就撇下一根高粱杆來,用牙咬開了外麵硬殼的部分,把裡麵水生生的芯子遞給他,道:“嚼吧,甜的。”
殷珩沒動,他也沒力氣動。
孟娬反應過來,不明意味地笑了兩聲,趁機占便宜道:“你讓我親你一口,我就幫你。”
殷珩居然很大方,道:“那你親吧。”
他命都快沒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
這時孟娬已經咬了一口芯子,將渣吐了,下一刻俯下頭去……
刹那間,乾涸已久的殷珩仿若接觸到了生命的源泉,不由自主地滑動著喉結,汲取著那絲甜味。
孟娬眉頭一跳,及時抽開,道:“喂,是我占你便宜,不是你占我便宜。”
其實她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隻是他實在動不了,她才出此下策的。
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膽大包天,敢反客為主。
殷珩舔舔嘴角,那淡色的瞳孔竟有些勾人,看著她道:“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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