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隨手就往殷珩身上擰了一把,聽得他的悶哼,嘴上連忙勸慰夏氏道:“娘先彆激動,那些事等以後再從長計議,眼下還是救人要緊,救人要緊。”
殷珩受傷很重,傷口就連她多看兩眼都覺得觸目驚心。
傷口大部分已經止血了,可是必須要做清創處理,否則在這條件下極有可能感染。
爐上燒開的水放涼,還燒了一鍋藥水,專門給他清洗傷口的。
孟娬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清理,把殷珩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一個都不放過。
他身上有兩道很深的,她還要用針線縫合起來。
整個過程裡殷珩甚少吭聲,人也昏昏沉沉,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
孟娬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殷珩微睜著雙眸,那雙淺淡色的瞳仁依稀看著孟娬,仿佛隻剩下唯一一抹光彩。
她手上利落、神色凜然,然而動作卻無比的輕細。
她十分有耐心,不知不覺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直到最後一道傷痕都被她處理妥當,再給殷珩身上敷上藥泥,轉眼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
孟娬起身把罐子裡的湯藥倒出來,進屋喂殷珩喝下。
然殷珩似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不知道張口吞咽。
之前在高粱地裡躺了那麼久,他都保持著警醒,眼下大概是看見孟娬極儘細致耐心地幫他處理,終於支撐不住,安然昏睡。
孟娬還能怎麼辦,繼續用老辦法灌唄。
中間雖然隔著簾子,但夏氏有身為女人的強烈第六感,突然敏感地問道:“阿娬,你在乾什麼?”
冷不防一句話,差點讓孟娬被藥汁嗆了去。
她包著一口藥,堅持喂完才含糊道:“哦,我在給他包紮呢……嗯在包紮。”
殷珩似有所感覺,下意識動了動舌頭,雖然是滿嘴苦澀,但還是很配合地咽了下去。
等喂完了藥,孟娬也快精疲力儘,看了看這個被她撿回來的美男子,道:“該做的我都已經儘力了,接下來能不能熬過去,看你的命。”
這古代條件有限,即使她最大程度地清理乾淨他的創口,他也有可能還是會感染。
孟娬處理了他那身血衣,好在家裡還有她爹曾留下的衣物,可以暫且拿來給他換上。
太陽還沒落山,這屋子裡兩個一病一傷總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是破落的院門這時卻被人敲得哐當響。
外麵還伴隨著憤怒的叫囂怒喊:“孟娬!孟娬你個小賤人,快給老娘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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