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見那石塊驚現裂痕,在殷珩的身上碎開。
殷珩緩緩坐起身,若無其事地拂落了身上的碎塊。孟娬放下大錘,就來看他情況怎麼樣。
雖然這個時候就算有事也要裝作沒事才好,可孟娬生怕真的傷到他了,也暫顧不上那些。
這反倒讓看客們感到情深義重,便開始鼓掌,繼而銀錢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在銅鑼盤裡。
殷珩若有若無笑道:“阿娬這力度掌握得剛剛好。”
這第一次賣藝,算得上是圓滿成功的。事後孟娬數了數賺來的銅板,也有上百個之多。且還有幾粒碎銀子夾雜其中。
回去的路上,孟娬買了燒雞和點心。
兩人走在灑滿餘暉的巷子裡。
腳下的青石板道路被淬得金燦燦的,誰家後院的青枝綠藤悄然爬出了院牆,和著陽光在牆角撒下婆娑光影。
孟娬一再地看著殷珩問:“阿珩,你有受傷嗎?我有沒有弄痛你啊?”
她不放心,就想來撩開殷珩的衣襟看。
殷珩握住她的手,道:“你想在這光天化日下檢查我?回去再給你看。”
孟娬又道:“不是先說好了,你來錘我的嗎,你怎麼讓我錘你呢?”
殷珩看她一眼,視線不經意落在孟娬本就不怎麼飽滿的胸脯上,道:“會壓平的。”
孟娬不解:“啊?”
殷珩撇開頭,看著前麵的路,嘴角淡淡含笑,眸色淬著鎏金的光,一本正經道:“我喜歡躺下麵。”
有了這第一次,當然還會有第二次。
有殷珩陪著孟娬一起的賣藝生涯,就這麼展開了。
孟娬又是買吃的回去,又是交錢給夏氏做生活用,起初夏氏非常吃驚,但聽說這是城裡的消費水準,慢慢就適應下來了。
旭沉芳偶爾會來家裡蹭飯,聽夏氏說孟娬和殷珩在城裡找了事做,也有點吃驚。
旭沉芳看了看孟娬和殷珩,挑眉問:“哦?你們做的是什麼事?”
孟娬撓撓頭,曉得這廝常在外麵混的,又狡猾得很,肯定沒夏氏那麼好哄。
她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呢,夏氏便笑容滿麵地說道:“是在茶樓裡呢,端茶遞水,王行幫忙招攬客人。”
旭沉芳打量了殷珩兩眼,道:“你這樣去茶樓招攬客人?”
夏氏不知道,可旭沉芳知道,茶樓裡的跑堂夥計都是腿腳靈活、熱情順溜的,像他這樣坐著輪椅進出不方便就算了,臉長得雖是那麼回事,可這嘴不是一點半點的毒啊,要是叫他往門口一站,給人招攬生意,旭沉芳實在無法想象。
殷珩低頭看了看自己,應道:“我這樣不能去招攬客人?”
旭沉芳唇角一彎,便風流倜儻地笑了起來,一邊搖扇一邊道:“那敢問你在哪家茶樓高就?這城裡大小茶樓我都熟得很,改日一定去光顧。”
旭沉芳分明一百個不相信,但也不忘寒磣一下殷珩。
殷珩冷淡地道:“光顧就不必了,茶樓裡也不缺你這一個茶客。”
旭沉芳冷笑道:“王行,你確定你這副態度,去給茶樓招攬客人不會被老板揍嗎?”
孟娬便板著臉道:“我和阿珩去哪裡做事又沒礙著你,你管這麼寬作甚?你自己的鋪子打理好了嗎,商業對手處理完了嗎?整天就知道瞎操心!”
旭沉芳眯著眼,看著孟娬,道:“阿娬表妹,我怎麼覺得你在虛張聲勢呢?”
孟娬唬眼道:“我哪裡虛張聲勢啦?”
“你臉上現在就寫了兩個字,”說著旭沉芳拿著扇子,往她一邊臉頰點了一下,邊道:“心虛。”
幸好這時夏氏是去廚房煮茶了沒看見也沒聽見。
孟娬就想快點把這廝攆走,可他臉皮比城牆拐還厚,怎麼攆都攆他不走。
不一會兒夏氏就拎著一壺茶出來,擺了四個茶杯,一一倒了茶水。
旭沉芳吹著翠色的茶水,小小的呡了一口,忽然道:“阿娬,與其去茶樓看人臉色,不如來幫我打理鋪子吧,我讓你做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