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先知府在著手清查城裡鋪子貨源的時候,她就已經被許諾出去了,隻不過一直沒兌現。直到今天晚上知府又下令抓了個行凶殺人的罪犯,這才兌現了。
今晚這城裡的夜注定不平靜。
當知府在美人身上銷魂地揮汗如雨時,城裡的酒會也將近結束了,不知是誰人奪得了第一,酒氣衝天地贏走了酒會上的五百兩銀子。
那五百兩銀子,是旭明宥出的,隻不過他並沒有讓人宣揚出去。
因為今年的五百兩銀子聽起來格外隆重,以往各酒商們籌措的獎賞也就隻有一二百兩,從來沒有吸引到像今天這麼多的人。
彼時旭明宥就坐在附近一處二樓的臨窗處,手邊是各酒家送來的最香最醇的好酒。在他的這處地方,正好將城裡酒會上的光景儘收眼底,同時官兵打街上經過時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酒會上的百姓們漸漸散開時,旭明宥身邊的扈從上來稟道:“公子,旭沉芳來了。”
“讓他上來。”
扈從默了默,道:“他好像不是來找公子的。”
旭明宥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他適時一轉頭就看見,旭沉芳正邀著三三兩兩的同行人上二樓來,一路有說有笑,約摸是來談生意上的事的。
還是身邊人提醒,旭沉芳才發現旭明宥竟然也在。
於是招待同行的人落座以後,旭沉芳便過來與旭明宥打個招呼。
旭沉芳隨手拈了一杯好酒,品品那滋味,眯著眼道:“聽說這次酒會的頭籌獎勵是你出的,且看這些酒家們送來的好酒便知,傳言是真的。”
旭明宥道:“你還有心情在這吃喝玩樂麼。”
旭沉芳道:“你有心情,我怎麼就不能有。我那邊還有事情要談,恕不奉陪。”
旭沉芳剛轉身,旭明宥就道:“以往從不見你有什麼在意之人,還以為你了無牽掛。沒想到一個粗鄙的鄉下丫頭,竟也能入你的眼。”
旭沉芳半眯著的黑眸裡,幽沉一片。
旭明宥又輕蔑道:“聽說你還叫她娘表姑媽?”說著也品了一杯酒,慢慢悠悠道,“你不擔心擔心那娘兒倆現在怎麼樣了麼?”
旭沉芳緩緩上挑起嘴角,嗤笑兩聲,道:“真不知你在說什麼。”
他抬腳正要走,旭明宥的臉籠罩在陰影裡,道:“孟娬,還有她娘,想毀掉這兩個你在乎的人太容易了,隻需要毀掉其中一個,另一個就會巴巴兒地上趕著去送死。”
旭沉芳扇骨散漫地敲著手心,回了回頭,睨向旭明宥,道:“誰告訴你我在乎了?孟娬,我想想啊,”他用扇子撐了撐額角,當真一副認真回憶的樣子,“名字是有些耳熟,是誰卻忘了。”他再看向旭明宥時,臉上的笑容張狂至極,“你這麼喜歡摧毀彆人在乎的,你來啊。”
旭明宥並沒有如願看到他或驚慌或憤怒的樣子,而是看到他越發張揚不羈,仿佛這世上沒有任何能夠擊倒他,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讓他卑躬屈膝地在地上爬!
旭明宥看著旭沉芳轉身而去的背影,臉上浮上濃濃的陰翳晦暗之色。
殷珩一直坐在最先與旭沉芳碰麵的那臨街酒樓上的房間裡,房裡不用點燈,也被街上豔麗的燈火映照得影影綽綽。他的身影一半淬著燈火流光,一半融在幽暗中,顯得異常深邃。
隨後一衣著乾練的人叩響房門進來,壓著聲音道:“公子那邊得來的消息,知府現在醉春風。”
此刻醉春風的房內,知府體力不濟,得享美人後還意猶未儘。
隻不過正當他準備再整旗鼓時,門外他的下屬卻隔門稟道:“大人,衙門出了點狀況。”
知府心不在焉地問道:“什麼狀況?”
下屬應道:“是同知左大人,阻撓大人的計劃。他今晚去了衙門,忤逆大人的意思,保下了那個女人。”
知府一通來氣,道:“這個左承錦,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和左承錦在官場上並無不和,左承錦做為他的下級,也一直是對他言聽計從。平日裡他收了什麼好處,都會分點零頭小利給他,就當是養著一條狗了。
沒想到現在卻和他對著乾。
知府又生氣又憤怒,便吩咐道:“去告訴衙門的人,不用管他,該打的給本官繼續打,他要是再阻攔,連他一塊打!”
下屬踟躕道:“他們恐怕不敢對同知動手。”
這種時候還是得以官壓官,如果沒有知府在場,下麵的人當然不敢貿然動手。不然將來左承錦若是報複,有的是機會讓這些下麵的人吃不了兜著走。
知府正惱火,他現在著實很想好好教訓一頓壞他好事的左承錦,但又舍不得離開這溫柔鄉。
鳳梧斂衣起身,道:“大人還是去吧,公務要緊。鳳梧等你回來便是。”
聽了這話,知府舒坦多了,想著儘快處理好這件事,才能更心安理得地享用美人。隻是他見鳳梧美態,著實心癢難耐,又雲雨了一回才起身更衣離開,走時拈著鳳梧下巴道:“你今晚隻有本官一個恩客,等本官處理好了事情再回來。”
知府出醉春風的門時,轎子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他一上轎,手下就抬著轎子匆匆離開。
聽說左承錦現在還在衙門守著,知府兜著一肚子火氣,命令下屬立刻回衙門。
今晚的花燈會熱鬨,百姓們遊得儘興,眼下這個時辰了,街上仍有一些百姓不肯散去。因而知府的轎子,穿行在街上,也沒法走得很快。
知府出行時,轎子前後都有護衛,眼下前麵護衛負責開路,後麵護衛隨行護送。
就在轎子行至某酒樓門前時,突然從裡麵竄出幾個醉醺醺的酒客,發起酒瘋,開始肆無忌憚地涎笑著攔截街上歸家的姑娘們。
一姑娘們驚叫著到處躲閃,街上一下子亂了起來,也阻去了知府的轎子。隨行的護衛立馬拔刀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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