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傳出咒罵聲。
媽媽對著我的背影大罵:「旺娣,你弟還在醫院吃著苦呢,你作為姐姐連這點忙都不願意幫嗎?」
爸爸低吼:「又不是要你的命!隻要你受災了,你弟才能好全。」
我躲在屋邊的角落裡瑟瑟發抖,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會被他們抓回去。
隻要想到那個燒得發紅的鐵球,便覺得喉嚨劇痛。
我生在一個重男輕女且貧瘠的山村裡。
這裡隨便一個陋習就能要一條人命。
其中一個陋習是:如果男性受傷的話,則要家中的女性承受雙倍的疼痛。
這樣做男性才能夠早日康複。
弟弟光宗前日喝水時,不慎燙傷了喉嚨。
本來養幾日就能好,但誰叫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呢。
所以爸媽大張旗鼓將他送進了醫院。
從醫院回村,他們第一時間去了能掐會算的老劉家。
老劉神經兮兮地說:「隻要弄傷你女兒的喉嚨,你兒子才能從此無災無難。」
末了,他繼續抹黑:「你女兒的命格不好,又身為家中的長女,始終壓你兒子一頭……」
「我的建議是,不得讓她太好受,否則你們一家子都要遭殃!」
我媽一聽,當即對我左右開弓辱罵,什麼肮臟的詞都用上了。
我爸則懊悔地撓頭:「當初要知道她是個女的,我都不可能讓她出生。」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們經老劉指點,才對我做出如此駭人的事。
出這樣的事,我知道這個家再無我的容身之處。
我心一狠,決定先逃離這個山村。
但村裡人十分團結。
聽聞我反抗之後,全部人集結起來一起尋找我。
在我筋疲力儘下,他們在半山腰找到了我。
他們用粗繩綁住我雙腳,將我一路拖回家。
等到家的時候,我的後背早已磨破,露出一層紅色的血肉。
所有人憤恨地看著我。
似乎在質問我怎麼敢逃的。
他們齊聲呐喊:「打死這個賤女人!」
我媽和奶奶喊得尤其賣力。
我有過一瞬的恍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犯了天條。
就在村長決定扒光我的衣服、將我淩遲處死的時候,鎮上的村乾部來了。
村乾部警告他們:「如果傷害人命得去坐牢。」
他們這才饒了我一命。
除此之外,村乾部也幫不了我什麼。
這裡民風彪悍,一籮筐陋習,刁民尚未開化。
如果逼得太緊,他們集結起來大鬨,那可不得了。
村長一臉氣憤地瞪著我爸:
「看你教出來叛村的好女兒,如果不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們一家在旺男村彆想有安生日子過。」
他的話極具有震懾力。
我爸像隻哈巴狗一樣點頭哈腰,保證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村長哼了一聲,招呼大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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