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最後是被好心村民抬回來的。
眾人看到我家中的慘狀,紛紛搖頭歎息。
我則慘兮兮跪地求助:
「各位叔伯嬸娘們,我家的狀況你們也看到了,哪位好心人湊點錢讓我送爸媽上醫院去?」
赤腳大夫為我爸媽包紮好傷口,但不去醫院的話,隨時會感染傷口死亡。
一聽見我要錢,他們默然離開了。
我實在沒辦法,隻好找村長商議。
村長表現得十分為難:
「這世道大家都窮,我總不能下村令強求他們出錢吧?」
「旺娣,你的孝心我明白,但他們對你非打即罵,就算你不救他們,我們也不會責怪你的。」
我掩麵擦了擦不存在的淚,這些話正是我想聽的。
以後,誰也不會拿我不救父母一事來找茬。
我沉痛點頭,又道:
「光宗得了失心瘋,留在村裡的話,我怕你們有危險,所以我想送他去精神病院。」
「但家裡實在窮得揭不開鍋,唯有幾畝地值錢,您行行好出錢買了吧。」
我家水田每一季度的收蓉城不錯,旁人惦記許久了。
聽到我要賣掉,好幾戶人都想要。
最終以兩萬塊買給了村長家。
我送走光宗回到家裡,爸爸已經醒了,他的嘴唇乾裂蒼白。
「水,我要喝水……」
我一邊溫柔地給他喂水,一邊訴說著這段日子我所做的事情。
他劇烈咳了起來:「原來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你恨你媽媽和奶奶,那就報複她們去,我何錯之有?我是無辜的!」
無辜?
我大笑,在他縱容我被欺負的時候,他便不再無辜。
我笑夠後,才提及他和老劉的事:
「你和老劉叔暗地裡害死多少人,要我一樁樁說出來嗎?」
爸爸聞言一驚:「你怎麼知道?」
我笑道:「那得多謝媽媽常常半夜將我趕出家去。」
那時,我無以為伴,唯有野狗帶我覓食,才得以窺見旺男村裡醜陋的一麵。
在夜色下我見慣他們做的惡事,白天裡又看著每個人都戴著麵具扮演好人。
那些慘死的女孩,快將山坑填滿了。
爸爸從我的眼中看到殺意,提高音量道:
「旺娣,我可是你親爸爸,你不要亂來。」
我扯開他包紮傷口的綁帶,往傷口上撒了一把蛆蟲。
在炎熱天氣的加持下,他的傷口會惡化。
他會看著自己被蛆蟲啃食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