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知道大哥說娘去救他到底是個什麼救法了。
同時也意識到:娘是為了他而動手的。
也就是說:娘是愛他的。
這瞬間,張深覺得自己背上的傷口一點也不痛了。
知道娘愛他。
他就算再被打十鞭子又能怎樣?
現在他要阻止更嚴重的事情發生。
苗大山不是什麼好人,真打起來受苦的一定是心軟善良的娘!
“你是潑婦!”苗大山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富裕的家庭裡,至少沒受過什麼苦,爹娘死了之後他當老大,日子過得無比爽快。
這村子裡誰要辦事不來求他?誰對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就算是當時的沈紅梅帶著張深來求娶也是放低了姿態,對他鞠躬哈腰的,現在竟然敢朝著他甩鞭子了!
苗大山捂著被冷風掃過的臉側,怒氣衝衝地吼:“你真敢打我!”
胡桂芳躲在樹後叫:“不能打人啊,親家母你怎麼能打人啊?”
沈紅梅拽著鞭子發出激烈的啪啪聲,冷眼瞅著苗大山,“我兒子我都不舍得打,你不是也敢打他。”
“我想打誰就打誰,他讓我女兒小產沒了孩子我罰他怎麼了?”苗大山氣急敗壞地指著張深,“他也樂意得很,你看他跪在那裡說過什麼話沒有?”
被點名的張深臉色一白,擔心地看向沈紅梅。
沈紅梅看也不看他,道:“嗬,長輩訓話,小輩哪敢不從?不是你說的要尊老愛幼?他聽話做了倒是成了他的錯?你這老匹夫看來學得不到位啊,小時候上學的時候一定沒有好好學吧?”
垂眸看向手裡的鞭子,沈紅梅咬牙抓著兩頭用力一扯,“啪嗒!”鞭子應聲而斷。
正要罵人的苗大山看到那鞭子扯成兩段眼神瞬間清明。
“啊!”躲在樹後的胡桂芳看到這情況嚇得捂嘴。
那鞭子是牛皮做的,堅韌得十個人都扯不斷,現在竟然就這樣被她生生扯斷了……
張深同樣目瞪口呆,恍恍惚惚地走到沈紅梅的身側,鞭子確實兩段了。
春天的微風還夾雜著些冬末的寒意,吹到身上讓所有人都覺得冷了。
沈紅梅倒是熱血沸騰,隨意地將手裡的鞭子丟到地上,看著被嚇到的苗大山冷靜地說:“我和你就像這條鞭子一樣一刀兩斷,從此之後再無關係。”
她拉著張深轉身就走。
胡桂芳見狀立即從樹後出來,問:“小翠呢?也一刀兩斷?”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沈紅梅反問:“你不會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吧?”
“是我張家的人,永遠都是我張家的,隻是從此之後我們兩家沒有其他關係了。”
念著親家關係她確實不好動手,但扯斷鞭子足夠威懾了。
都說好人怕壞人,壞人怕惡人,惡人怕不要命的人。
苗大山這種欺善怕惡的人,足夠被剛剛的舉動震懾一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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