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一扭頭看到了跟著爬起來的張小花。
孩子揉揉眼睛,還沒睡清醒,迷糊地問:“奶要乾什麼去?”
沈紅梅說:“奶去跑步。”
張小花走上來,一邊把身上的外套穿好,睜著一隻眼艱難地看向沈紅梅,“什麼是跑步?”
“跑步就是跑起來,勻速地跑,跑上幾個來回身子就舒服了。”沈紅梅有問必答。
“奶為什麼要跑步?”張小花不懂就問。
沈紅梅抻了抻腿,“我老了,再不跑步很快就走不動道了。”
她摸了摸張小花還有些茫然的臉,哄著說:“再回去睡一覺,乖。”
今天的晨跑很順利,還看到了春天裡的第一朵小雛菊。
她順手摘下,但跑了幾圈後,那花就成了爛泥粘在指腹上。
天邊逐漸發白,晨光緩緩升起,農村的房屋像是在畫裡一樣漂亮。
早飯的時間,所有人的煙囪都飄起了白色的煙霧。
沈紅梅享受著春風拂過麵頰,緩緩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今天的事情不少,第一件就是李小河的事。
李小河既然已經願意離開苗大山,那她就得幫著忙活。
而且這事並不好做。
最最主要的就是:李小河是妾,不是妻,而且她的娘家不會支持她。
但凡是妻直接去官府裡提出申訴就可以。
可真是想要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也不是沒有法子,那就是妾遭受虐待或者不公待遇。
如果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那就隻剩下一個最為簡單的,那就是出家。
在這個時代,出家人清心寡欲,享有著世人最虔誠的敬意。
如果妾願意皈依並且永遠不會反俗,那她就會被允許離開丈夫。
隻是那樣的話,她自個兒也很悲劇。
這不過是從一個牢籠來到另一個牢籠而已。
最後一個法子就是讓苗大山主動鬆口放人離開。
“奶!吃飯了!”孩子靈動的聲音如精靈似的趴到耳朵上,沈紅梅止了心中的胡思亂想抬頭看去,立即笑彎了眉眼。
兩個半大的孩子跑得像是蝴蝶一樣,兩張如此可愛的笑臉在她身前時更燦爛了,“奶怎麼在外麵這麼久?”
張煜小子向來是個口無遮攔的,“是不是在外麵拉屎?”
張小花說:“不是,奶是在跑步。”
“跑步是什麼?”
“跑步就是……什麼速什麼的跑,總之就是很厲害!”張小花拉著沈紅梅的衣角抬起下巴。
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個一直被原主嫌棄的孫女居然也有了這樣的膽子。
若是放在以前不說抓衣角這樣的事,就說是盯著她看都是沒有的。
沈紅梅很喜歡看到孩子這樣的變化,緊緊抓著兩個孩子的小手笑著說:“不管什麼步,我們都要回家吃飯,吃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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