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肅州府城最大最好的一座酒樓裡。
一位正在吃飯的錦袍客人對同桌的朋友道:“聽說了嗎,咱們肅州要來新知府了。”
他的那位青衣朋友道:“誰來都一樣,愛來不來。咱們肅州都窮多少年了,也沒見哪個主官有本事給改好了。”
錦袍客人道:“哎,這回你可說錯了。我聽說,朝廷新派來的這位知府可不一般,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州侯。”
“誰?你說誰?”青衣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錦袍道:“青州侯,原來的青州縣令蔣文淵蔣大人。就是種出兩種高產糧的那位。”
青衣道:“是他呀,這倒是位好官。我也聽說了一些他的事,上任僅三年就把青州治理成了零州最富裕的縣,一個縣產的糧食比一個州府都多。
離任的時候,青州百姓跪地挽留。如果真是他,那咱們肅州百姓可有福了。”
另一個灰袍道:“那可未必。這兩樣糧種在其他地方的產量確實高,在咱們肅州可種不出來。又不是沒人種過。”
錦袍道:“這有什麼,青州侯能種出兩種高產量,就未必不能種出適合我們肅州的高產糧。”
“說的也是......”。
與此同時,鏢隊護送著胡陽明和兩副棺木也到了青州。老胡氏和蔣老頭帶著全家人親自去城門口接的人。
一見麵,老胡氏就抱著胡陽明哭開了。“陽明啊,姑婆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幸好,你表叔把你找回來了!”
胡陽明也哭,哭這些年坎坷心酸,也是終於回到故鄉的心安。
胡陽明母親和師傅的棺木,暫時寄放在了城外的義莊。墓地也選好了,隻待選個黃道吉日下葬。
直到胡陽明走進蔣家的大門,他才知道,原來先前在晉州遇到的那位三表叔,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州候。
現在,他已經升了知府,去往肅州上任去了。
時間進入到八月下旬。肅州不像大夏其他的地方,這裡早晚溫差大。中午熱,一早一晚已經有些涼意了。
馬車又往前走了兩天,天降了場暴雨,一下就是兩天。探路的回來說,暴雨衝垮了一截官道,要填起來需要不少時間。
在這條官道來往的旅人並不少,此時聽說路被衝走,客棧的裡人個個都著急上火。
蔣文淵問過知道這裡歸屬增平縣管轄,就派人去增平縣衙報官,讓縣令儘快派過來修繕。
縣令確實派了人來修,隻一小隊征召來的民夫,才區區十來個人。這麼長的一段路,就靠那幾把鋤頭,幾擔簸箕得修到什麼時候。
蔣文淵上前一問,其中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就冷笑道:“咱們縣,今年已經征召過三回力役了,全都拉去了莊子那邊。能來這幾個人,已是大老爺開恩了。
蔣文淵一聽就擰了眉:“您說什麼,已經征召了三回?”朝廷規定,根據實際情況,每個縣每年都可以征召一定數量的力役。
他來肅州之前就對肅州的情況作了詳細的功課。他分明記得,今年增平縣上報征召的力役數為零。
老者卻說實際已經征召了三回,看樣子,人數還不少。
“什麼莊子?”蔣文淵追問。
那老漢道:“嗬,還能是什麼莊子。縣令大老爺在城南修的莊子唄。前幾天,又從裡頭拉出來好幾個,都是累死的。再這麼下去,咱們這些人哪裡還有活路,不餓死也會活活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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