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淵這番話連削帶打的,直刮得劉有來臉色通紅。
這些天,他防著這位新任知府下來突擊檢查,早早做了準備。
誰知一連多日都沒看見到人影,加之這兩天連日的風雪,就以為他不會來了。
於是,昨夜就和第三房小妾胡鬨的晚了些,今早就沒能起得來床。
誰曾想,好死不死的竟讓知府大人逮了個正著。
誰知道這位祖宗竟然反其道行之,頂著這麼大的風雪就來了,他都不怕冷的嗎?
這下完犢子了,掛落吃定了。
蔣文淵暫且按下了脾氣,仔細的查看了衙門的賬目賬冊,還有各種公文涵令,及一些他處理過的案卷,雖不出彩,卻也沒什麼大錯。
百姓們對他的平價不好不壞,說白了這就是個混吃等死的。
蔣文淵嚴辭訓了他一頓,訓得他跟鵪鶉以的,又記了次大過。
言明,再有下次,這官兒你也彆當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之後才開始談正事。讓他過了年務必做好準備,試種新糧種,劉有來唯唯。
從連岐離開後,蔣文淵又先後去了車沙、東陳邑、西陳邑,最後到了津馬縣。
津馬縣原名叫驚馬縣,隻因為境內有座驚馬山。後來,人們嫌它的名字不好聽,就改成了津馬縣。
一行進入津馬縣境內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照例尋了戶人家吃飯,順便打聽下津馬縣的情況。
今天的主人家,是位老獵人,聽說他們要去津馬縣城,立即建議他們繞一繞路,從青源渡口坐船。
蔣文淵很是奇怪,這放著好好的官道不走,為何偏要繞路,便尋問主人原因。
老者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以往的確是官道好走,自打幾年前驚馬山上來了群土匪,除了往來的軍隊他們不敢搶,其餘的商旅沒一個逃得過的。
若是識相的及時舍了財物還能保住性命,倘若舍不得錢財的,女人直接抓上山去,男的當場就砍了。
久而久之,除了不知情的外地商旅,基本沒人敢往那兒走了。都是繞道下頭的渡口,坐船過去。”
蔣文淵道:“這裡的縣令不管嗎?”
老者道:“管,前兩年確是來剿過一次匪。他帶的那幾個人才哪到哪,剛一個照麵,就被土匪砍了三個,聽說縣令大老爺當場就下尿了。
逃回來後,報到上頭,上頭卻當沒這回事。打那以後,就再沒人管過了。”
老者長長的歎了口氣:“日子,難啊!”
蔣文淵擰著眉道:“老丈可知那群土匪都是些什麼人?”
老者抿了品水道:“當頭的名叫王大疤拉。原是下陳邑的混混無賴,吃喝嫖賭樣樣俱全。
他定了親的老丈人,看他實在不像個樣,怕女兒嫁過去後受苦,就主動退了這門親。
誰想曾惹怒了這小子,當夜就提了把殺豬刀把丈人一家十三口都殺了個乾淨,完了一把火把房子給點了。
官府四處通緝他,他在外頭沒了活路,就糾集了一批同他一樣的亡命之徒跑到驚馬山拉起了山頭,當了土匪,無惡不作。
這些年也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命,真是作孽喲。”
“老丈可知道這驚馬山上的情況?”
老者道:“怎麼不清楚,我生在這山裡,長在山裡,這驚馬山除了一條驚馬溝去不得外,其餘地方就跟我家後院似的。”
蔣文淵心裡約摸有了數,半試探著問:“倘若上頭派兵來剿匪,老丈可願帶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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