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便是人們所說的喜歡嗎?
他是,真心喜愛珍昭儀?
這個想法從腦子裡一閃而過,驚得宣武帝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可能!
他愛他的江山,愛他的百姓,甚至愛他得用的大臣,就是不可能將真心這種東西,交給後宮的妃子。
身側之人翻了個身,十分依戀的往宣武帝身邊靠了靠,一張泛著粉色瑩光的臉毫無防備的仰著。
燈光下,就連她發際線處的小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將才冷硬下來的心,在麵對著珍昭儀這張臉時,又軟了下來。
罷了罷了……
她對自己一片癡心,給她幾分盛寵又如何?
薑氏一族隻是尋常,並非什麼世家大族,珍昭儀的父親薑堰昆是益州薑氏的旁支,薑家祖上是益州第一富商,至今也不差。
可薑堰昆並非嫡係一脈,所以從前在益州未出仕時,日子過得並不寬裕。
嫡係一脈將資源都用在了嫡出的公子們身上,想在嫡係中培養出幾個朝廷重臣來。
可惜幾個重金培養的嫡係子孫隻謀了幾個芝麻官,最有出息的反而是曾經被他們冷落的旁支子侄。
薑堰昆是薑氏一族官職最大的人了。
可益州那邊的嫡係一脈還自持著身份,不肯承認薑堰昆的優秀,正是因為沒有家族給自己助力,他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庶女身上。
不過最後這一點,宣武帝是不知道的。
薑昕玥偷偷睜開一條眼縫,打量著皇帝此時的表情。
直到這一刻,她才確定,自己已經將宣武帝的心鑿開了一道口子,裡麵有了她的身影。
但這還遠遠不夠。
宣武帝的心跟他的後宮一樣,都是到處穿孔的篩子,那個孔裡住著麗貴妃,這個孔裡住著淑妃,還有哪裡住著旁的什麼人也不稀奇,她不過是占據了一角而已。
想要成為後宮第一寵妃,她要薑昕玥這三個字,至少占據宣武帝大半顆心臟,其他麗貴妃也好,淑妃也罷,都隻能被擠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玩泥巴。
入帝心對薑昕玥來說不難,難的是簡在帝心,成為皇帝飯桌上,非吃不可的那碗白米飯。
可惜她今天不能侍寢,不然懷孕一事提前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好叫皇後娘娘知道,她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彆什麼臟的臭的都拿來惡心她。
順安宮——
良妃剛將大公主哄睡著,偏殿那邊就鬨起來了,嚇得大公主又驚醒過來。
“要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嚎什麼呢?”
“娘娘……”
宮女稱心從門外進來:“葉寶林吐血了,說是中了毒,她的宮女正吵著要找皇上來主持公道。”
良妃拍了大公主幾下,就將她交給嬤嬤帶下去,確定大公主聽不見後才道:“今日不是珍昭儀侍寢嗎?”
說是侍寢,可珍昭儀來了癸水,並不方便,所以皇帝隻是喜歡她,幾日不見便想念得緊,都不顧老祖宗的規矩,觸黴頭也要去合熙宮。
皇上這般喜愛珍昭儀,葉寶林就是想截人,也要挑個不受寵的吧!
珍昭儀說的果然是對的,贗品就是贗品,不及正主的萬分之一。
但人是皇後娘娘塞進她宮裡來的,必定是存了兩分讓她護著葉寶林的意思。
良妃歎了口氣:“讓葉寶林的人歇著,你讓小桂子去合熙宮,好好說,不要大聲嚷嚷。”
合熙宮的宮人與順安宮向來交好,隻要不蠻橫行事,他們不會記恨到良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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