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中有不認識阮眠眠的,看這架勢忍不住唏噓:“她做了什麼,竟然敢得罪長公主?”
“誰知道呢,不過宋世子為何帶她過來啊?真夠倒黴的。”
確實夠倒黴的,阮眠眠心想。
身上衣服浸水後尤為厚重,她像被無形的枷鎖束縛著,每個動作都有千斤。
長公主蓄意為難,讓她下水找簪子是一回事,池中到底有沒有簪子是另一回事。
就算找不到,那麼多討厭鬼守著,她也無法上岸。
她隻能在池裡耗,祈禱那邊的活動早點結束,宋晏容察覺異常,趕來救她。
每分每秒都被無限拉長,不知過了多久,阮眠眠覺得四肢變得無比沉重,眼前一陣陣發黑。
岸上貴女們的嬉笑聲不斷傳入耳中,不知過了多久,驀地一靜。
阮眠眠倏然頓住,忙朝岸上看去。
“公主殿下。”
“免禮。”長公主聲音由遠及近,“人呢?還沒找到嗎?”
眼底剛燃起的希冀漸漸散去,阮眠眠垂眼,緩慢站直身體。
長公主走到岸邊,居高臨下朝池中看去。
少女渾身濕透,唇色蒼白,發絲狼狽的貼在臉上,如此困頓情形也絲毫掩不住她明豔的五官,反而有種想讓人保護的破碎感。
與這外表相悖的是,她脊背挺直,沒有半分屈服的姿態,甚至眼底含著難以察覺的嘲諷。
長公主怒從中來,頓時嗬斥:“沒用的奴才,連支簪子也找不到!”
她拂袖轉身,“讓她滾上來!”
阮眠眠終於拖著沉重的身軀上岸。
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下一秒,她被兩個侍女製住,押到長公主麵前跪下。
“交給你這麼點事你都辦不好,真是晦氣!你說,本公主該如何處置你?”
按照往常,被問責的人該連連磕頭求饒。
阮眠眠沒有。
她跪直身子,平靜看著對麵華貴的女子,一口憋屈氣壓在心頭,片刻緩聲道:
“長公主從沒想過,簪子或許丟在了彆處?”
她知道是刻意針對,但長公主用這種不講道理的方式,她不服氣。
她今日根本什麼都沒做錯。
“你還敢跟本公主頂嘴?”長公主怒目圓瞪,當即道,“這個賤婢竟敢頂撞本公主,來人,打她五十大板!”
花園另一頭,切磋完才藝,公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揣測長公主的心意。
紀淩越跟宋晏容坐在一處。
“你我是不可能了,不過今日確實有幾個身份合適表現出眾的,你猜長公主會選誰?”
“隨便。”宋晏容闔了闔眸,語氣隱隱透著不耐。
他抬手招來一個小廝:“去女席把本世子的小丫鬟叫回來。”
煩。
自從那日跟周複議事有阮眠眠陪著後,再獨自麵對這種枯燥無聊的場合,他總有種莫名的煩躁。
“世子,那丫鬟她……”小廝低著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宋晏容鳳眸眯了眯,利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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