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弟妹每次借錢都寫了借據,按了手印。”侯夫人淡淡道。
柳與舟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讓她多事。
方芊淑委屈,她完全是按照他說的辦的,是他自己說的,借據要寫,手印得按,務必讓大姑姐看到自家的誠心,這樣她才不會懷疑,也更好的從她手裡拿錢,如今出了事,反倒是怪起她來了。
“走吧,現在就去”侯夫人抬腳往外走。
“大姐,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柳與舟失望的看著她。
以前,每次他一露出這樣的眼神,她就慌得不得了,害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他們再也不喜歡她了,現在她不會了,因為她知道,他們從未喜歡過她,他們對她好,都是有目的的,想清楚這一點的她,直直對上柳與舟的眼神,不躲不避道:“你做初一就彆怪我做十五。”
他們算計她的嫁妝就算了,竟然還算計侯府。
他們有沒有想過,侯府要是沒錢了,她怎麼辦?她的兒女又怎麼辦?
到時她成了整個侯府的罪人,自己倒黴不說,還會連累自己的兒女。
要知道,她的兒子可是侯府世子,這代表著侯府將來是他的,哪怕是這樣,他們依舊要算計。
說明她在他們心裡一點點地位都沒有,他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還指望她對他們手下留情,真是可笑。
“我可以把嫁妝還給你。”柳與舟肩膀塌下。
“不能還。”柳老夫人急聲道。
有的都讓她們花了,拿什麼還?
“那不然怎麼辦?大姐都要去官府告我們了,難道你要去坐牢嗎?”柳與舟嗓音尖銳的反問。
“她敢。”柳老夫人鼻孔對著侯夫人:“你要真去官府告我們,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女兒。”
侯夫人嗤笑一聲,以前要是聽到她這樣說,她肯定馬上低頭了,因為她真的會害怕,害怕她娘跟她斷絕關係,哪怕是她稍稍不理她,她都會害怕,不斷反思自己,哪裡做錯了,以至於惹惱了娘親,如今想來,這就是秦茹初所說的馴服吧?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娘親更喜歡弟弟,不喜歡她,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明明她也是娘親的孩子,為什麼娘親對她不能像對弟弟一樣?她也渴望娘親的親近啊。
為此,她和弟弟爭寵,搶奪娘親的注意力,結果就是被狠狠揍了一頓。
娘親打得真狠啊,把她打得皮開肉綻的,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去見閻王爺了。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和弟弟爭寵,娘親教導她,要愛護弟弟,保護弟弟,一切以弟弟為主,她也不敢不聽。
看到她聽話,娘親第一次誇獎了她。
她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原來這樣就能得到娘親的喜歡。
就這樣,她成了她們手裡聽話的木偶。
稍微不聽話,她們就會遠離她,隻有她聽話,她們才會親近她。
為了這份親近,她一直委屈自己,而今發現,連這份親近都是假的。
她笑容滿麵的看著柳老夫人,眼裡卻沒半點笑意:“你以為我還會要一個算計我嫁妝的娘?”
“你想和我斷絕關係?”柳老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要知道,侯夫人一直最聽話,隻要她稍微給她個好臉色。她就能開心一整天,她也一直為能把女兒牢牢握在掌心而得意,還常常跟人吹噓,誰讓她們的女兒,嫁人人之後就向著自己的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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