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遠舟本來以為淩晨三點多不會有生意的,結果他錯了。
正當他悠閒地包著餛飩的時候,一個二三十歲的男人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身上帶著些許的酒味兒。
“老板,來碗餛飩……你這還有鮮肉火燒?”
“有,鮮肉火燒一塊五一個,餛飩你要什麼的?有肉的和蝦仁的,價格在這。”
男人歪頭看了一眼,歎了口氣。
“鮮肉餛飩和鮮肉火燒各一個。”
“好,你可以去那邊坐一會兒。”
樓遠舟指了指旁邊的桌椅,但是對方一動不動,就盯著自己案板上的那些餛飩發呆。
見狀樓遠舟也不打算繼續說啥了,手上麻利地下起了餛飩,烤箱裡也塞進了鮮肉火燒。
“老板,你賣餛飩,開心不?”
冷不丁地,這男人發出一句靈魂拷問,搞得樓遠舟四下看了看,彆是什麼直播節目的劇本吧?
不過找了半天,周圍啥都沒有,樓遠舟撇了撇嘴。
“那當然開心了,每天乾活都有收入,不用擔心裁員了,等著我還要開個店,賺了錢出去旅旅遊,我還這麼年輕呢……與其擔心些有的沒的,不如多吃碗飯來得實在。”
樓遠舟本來尋思吹吹牛,反正不要錢,但是看那男人一臉憂鬱,還是彆說那麼多了。
“嗯……不如多吃碗飯來得實在,說得好,你這餛飩要是好吃,我就再來碗。”
“那我先謝過了。”
手上一直忙活著,樓遠舟隻當對方是個醉漢,也沒多想,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略帶醉意的男人是個富家子弟,叫蕭關鴻。
蕭關鴻是他父親蕭任最小的孩子,因為從來不接觸家裡的事情,又是個喜歡到處玩的脾氣,他連自己家的生意到底做得多大都不知道,平常四處旅旅遊,玩玩遊戲,樂得開心。
而他的三個哥哥一個姐姐個個都是商業精英,曾經開玩笑說就算蕭關鴻一輩子躺在床上不動家裡也會養他。
可長大了的蕭關鴻覺得自己似乎一事無成,看街上掃地的阿姨都比他對社會有用得多,吃喝玩樂是很舒服,可一直都沒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一種莫名的失落慢慢積攢起來,又沒人願意聽他說,畢竟都覺得他什麼都不乾就可以得到一切,誰能真心實意跟他聊心事?
於是昨晚自己喝了點兒酒,到現在整個人暈乎乎的。
淩晨三點多的空氣似乎格外清新,這也使得餛飩跟烤火燒的味道變得格外突出。
雖然蕭關鴻此時看著樓遠舟煮餛飩,但是他其實從來都沒吃過這種街邊小攤,倒不是沒吃過餛飩,隻是家裡的人都告訴他這些外麵的攤子太臟,吃了會生病,而且也不能吃太辣太酸的,影響健康。
可眼下,他就這麼近距離地觀察著,這餛飩個大又圓,明明看起來製作一點也不費事,卻能散發出讓人肚子咕咕叫的味道。
還有那鮮肉火燒的香味隱隱約約從烤爐裡冒出來,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濃鬱,讓原本因為喝酒而有點昏昏欲睡的腦袋慢慢蘇醒了過來,仿佛在為了吃即將到來的美食而做著準備。
沒多久,餛飩眼看就要煮好了,樓遠舟還是像往常一樣準備著配料,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有不吃的東西嗎?”
“沒有……多放醋,多放辣椒,辣死我、酸死我最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