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秋今天是真累著了,等三七把王翠花母女安頓好後,便讓她去找夥計要來熱水,泡進了浴桶裡。
她泡得久,水有些涼了,三七趕緊去找夥計,讓他們再送一桶熱水上來。
長戟站在二樓的欄杆前,看著三七跑上跑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候爺正打算在同福客棧歇一夜後,明天去江南找她們,她們怎麼卻在鄂州,還跟他們住了同一家客棧?
他趕緊去了顧澤夕的房間,急吼吼地稟報:“侯爺,咱們不用下江南了,夫人就住在同福客棧,我剛才聽見三七在喊夥計,給天字三號房送一桶熱水!”
蘇芩秋就在天字三號房?那他現在就去問個清楚!顧澤夕馬上起身,去了天字三號房。
天字三號房門口,夥計剛送了熱水來,三七正推開房門,打算拎進去。
顧澤夕一言不發地拎起熱水,搶先一步進了房。
侯爺?三七正要阻攔,被長戟一把拽開了。
顧澤夕剛進門,腳步就頓住了。
房間內,水霧繚繞,屏風後,美人的身形影影綽綽。
蘇芩秋在沐浴?是了,若不是沐浴,要什麼熱水。
他正猶豫要不要退出去,慵懶的聲音自屏風後響起——“三七,快點,水涼了。”
顧澤夕猶豫片刻,拎著水桶進去,緩緩把熱水倒進了浴桶。
蘇芩秋滿足地喟歎了一聲,道:“你去吧,你今兒也累了一天了,洗個澡,早點睡。”
“不急。”
顧澤夕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怎麼是顧澤夕!蘇芩秋倏然起身。
猝不及防的春光,一下子展露在顧澤夕眼前。
蘇芩秋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絲不掛,趕緊縮回了浴桶。
顧澤夕馬上轉身,繞到了屏風的另一麵:“本侯無意冒犯。”
拉倒吧,夜裡都摟摟抱抱多少次了。蘇芩秋暗自嘀咕。
顧澤夕負手站在屏風外,剛才綺麗的風光在眼前揮之不去,再想想她有可能就是他掛牽了四年的姑娘,心潮更是澎湃。
好半晌,他才平靜下來:“你不是要去江南?為何還在鄂州?”
蘇芩秋隨口扯謊:“我遇到了師兄,師兄告訴我,短缺的那幾樣藥材,已經買到了,我不用去江南了。”
“原來如此。”顧澤夕輕叩屏風,“大丫很想你。”
“我也想她。”蘇芩秋微微地笑了起來,“她睡了嗎?”
“睡了。”顧澤夕道,“本候記得你說過,你曾有個女兒,剛出生就夭折了。”
“沒錯。”蘇芩秋點頭,“候爺為何非要提起我的傷心事?”
“真是傷心事?有沒有可能,你的女兒還活著?”顧澤夕問道。
他在懷疑什麼?蘇芩秋驟然警醒:“我也希望她還活著,隻可惜,事與願違。”
“當真?”
顧澤夕忽然繞過屏風,雙手撐到浴桶上,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大丫,不就是你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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