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降,月明星稀。
蘇芩秋在僻靜巷口下了車,皎皎月光揮灑在她的身上,愈發顯得她明眸皓齒,宛如畫中走出的人物。
顧澤夕一時看出了神。
蘇芩秋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一晃:“候爺一直看我做什麼?又把我當成白月光了?”
白月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顧澤夕緩緩點頭:“這個詞倒是很貼切。”
他還真承認了?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她留?蘇芩秋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丟下他朝巷子裡去了。
她生氣了?為什麼?顧澤夕滿頭霧水地追:“是不是葛氏和蘇錦瑟惹你生氣了?”
到底誰惹她生氣了,他心裡沒點數嗎,倒是挺會轉移話題。
不過,有他時刻提醒,以防她沉迷其中當了真,不是挺好嗎?
蘇芩秋想通了這一點,道:“葛氏的頭都被蘇錦瑟打成豬頭了,卻死不承認,估計是蘇錦瑟威脅過她什麼了。葛氏動了胎氣,我趁機給蘇錦瑟也診了脈。”
果然是葛氏和蘇錦瑟惹她生氣了,真該死。顧澤夕暗罵了她倆幾句,問道:“脈象如何?她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
蘇芩秋一笑:“您彆著急,待會兒就知道了。”
還跟他賣起關子來了?
說話間,兩人到了一院門前,這也是巷子裡唯一的一座院子。
顧澤夕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存心也吊一吊她的胃口:“你可知道,這處宅子是誰的?”
“知道,這是您那好大孫兒的外宅。”蘇芩秋回答道,“之前他為了方便跟蘇錦瑟偷情,特意買了個沒有鄰居的宅子,而我,就是在這棟宅子裡,把他和蘇錦瑟堵在了床上。”
他真該死,為什麼要問這個,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顧澤夕懊惱不已,趕緊岔開了話題:“本候帶人來時,宅子裡有個婆子,大概四五十歲,除了她之外,再無其他人了。”
“辛苦侯爺了,婆子在哪?”蘇芩秋問道。
顧澤夕把她帶到了後罩房,後罩房的院子裡,果然坐著個婆子,幾名侍衛在此看守。
“馬桂芬?”蘇芩秋看清了婆子的臉,有些意外,仔細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還記得我嗎?”
馬桂芬慌張起身,點點頭,又迅速搖頭,轉身就跑,但很快被侍衛攔住,給趕了回來。
“你認得她?”顧澤夕問蘇芩秋。
“她是個產婆,也是個啞巴。”蘇芩秋道,“當年,就是她給我接生的。我難產昏迷醒來後,不相信女兒夭折,問她是不是真的,她連著點了好幾下頭。”
原來是夥同顧遠風說謊的幫凶,顧澤夕的神色冷了下來。
蘇芩秋瞅著馬桂芬笑:“馬桂芬,你剛才跑什麼?你已經知道,你當年對我撒的謊,如今已經被我揭穿了?”
馬桂芬連連比劃,咿咿呀呀。
蘇芩秋不懂她想表達什麼,也不在乎,她現在隻想確認一件事:“是顧遠風找你來,準備給他娘和他的妾接生?”
馬桂芬點了點頭。
看來她猜對了,既然顧遠風拒絕了王曹二人安排的產婆,肯定另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