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二小姐剛才的話,是我逼她說的。”白姨娘極不甘願,卻又不得不自打自臉,“設計陷害康喜郡主的人是大小姐,我擔心淮南王府會因此恨上大小姐,這才強迫二小姐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她在說什麼?她失心瘋了嗎?蘇錦瑟不敢置信地瞪她。一切進展得如此順利,沈氏和寧遠侯都已經作出處罰決定了,她卻臨時反水了?耍她玩兒呢?
沈氏皺了皺眉頭,問蘇芩秋:“真是白姨娘逼你的?”
蘇芩秋畏畏縮縮:“我,我不敢說。”
她這性子怎麼如此軟弱,到底像誰?沈氏暗歎了一口氣:“白姨娘自己都認了,你有什麼不敢說的?”
蘇芩秋這才道:“姨娘趁著侯爺在浴房沐浴的時候,威脅我替姐姐擔罪,她畢竟是我的生母,我不敢不聽……”
沈氏又去問蘇錦瑟:“那你剛才指認你妹妹,又是為哪般?”
蘇錦瑟現在隻想殺了白姨娘,瞪著她不做聲。
白姨娘連忙替她作答:“夫人,是我教大小姐指認二小姐的。”
“哦?”沈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為了我的女兒,不惜逼著自己的女兒頂罪,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白姨娘低著頭解釋:“夫人,大小姐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對她有感情,二小姐天生克父,沒有養在我身邊,這親疏遠親,難免有不同,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你拿大小姐當親生女兒看待,二小姐倒不像是你生的?”沈氏淡淡地說著,看了蘇錦瑟一眼,“要不我把大小姐記到你名下,讓你們做一對真母女?”
白姨娘心一顫,但還沒等她回應,蘇錦瑟先叫了起來:“娘,我是有錯,但您也不能這樣侮辱我!我是您的親女兒,堂堂正正的嫡女,怎能記到一個下賤的妾室名下!”
下賤一詞,像是狠狠戳疼了白姨娘,讓她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蘇錦瑟撲進沈氏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娘,都怪白姨娘帶壞了我,我錯在不該聽她慫恿,我以後一定跟她保持距離,再也不聽她的了。”
沈氏不置可否,伸手推開了她:“本來已有定論的事,你們偏要再翻出來,甚至不惜威逼芩秋,著實可惡,不能不罰。蘇錦瑟,罰抄女誡一百遍,不得讓丫鬟代勞;至於白姨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夫人。”蘇芩秋跪了下去,“這事兒其實也怪我,要不是我耳根軟,聽了白姨娘的話,也不會鬨這一出。還望夫人從輕處罰我姨娘。”
“你這孩子,你姨娘一心害你,你倒替她求起情來了?”沈氏搖頭歎氣,但還是道,“也罷,給你這個麵子,隻打十板子罷。”
“多謝夫人。”蘇芩秋謝過她,起了身。
蘇芩秋竟為白姨娘求情?蘇錦瑟滿腹狐疑,看白姨娘的眼神馬上就變了。
蘇芩秋把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悄然一笑,看來這減去的十板子,很值。
白姨娘很快被拖了下去,蘇錦瑟腳步匆匆地跟著去了。
沈氏歎著氣,對蘇芩秋道:“你今兒受委屈了,以後彆怕白姨娘,她若是再強迫你做什麼,你隻管來告訴我。”
“是。”蘇芩秋點頭應了。
顧澤夕想著做戲做全套,向蘇芩秋道歉:“本侯剛才聽信白姨娘,冤枉你了,彆朝心裡去。”
蘇芩秋憋住笑:“侯爺言重了,我怎麼會怪侯爺。”
沈氏看了看牆邊的滴漏,對蘇芩秋道:“時辰不早了,芩秋,你送侯爺回去吧。”
顧澤夕很不想走,他還沒見著閨女呢,可他不好跟沈氏提這種要求,隻得隨蘇芩秋出去了。唉,他什麼時候才能認回女兒,當上這個真正的爹?他真得好好琢磨一下這個問題了。
蘇錦瑟到了柴房,喝令押送白姨娘的幾個嬤嬤:“你們下去,板子留下,我要親自行刑。”
她到底是嫡出的小姐,幾個嬤嬤不敢違抗,把板子遞到她手裡,退出去了。
蘇錦瑟操起板子,朝著白姨娘的膝彎,狠狠地一拍。
白姨娘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蘇錦瑟又是一板子,把她打趴下了:“賤人,出爾反爾,拿我當猴兒耍?”
白姨娘忍著疼,急急忙忙地跟她解釋:“大小姐,剛才我要不及時改口,就得去淮南王府送命了。”
“借口!”蘇錦瑟壓根不信,“你分明是跟蘇芩秋串通好了,故意要再坑我一回,不然她剛才為何要幫你求情?”
蘇芩秋幫白姨娘求情,白姨娘自己都沒想到。難道蘇芩秋真是顧念了母女之情?白姨娘猜測著,不敢答。
蘇錦瑟見她不做聲,愈發覺得自己猜對了,一把扒下白姨娘的褲子,照著她的屁股狠狠地打,一下接一下。
白姨娘慘叫連連:“錦瑟,你怎能打我!”
“我憑什麼不能打你?”蘇錦瑟咬牙切齒,“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以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你跟蘇芩秋,才是母女情深。”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傻透了。她是誰?信陽侯嫡女,沈氏的親女兒,她不跟自己的母親親近,卻天天跟白姨娘混在一起,簡直是自降身份,自甘墮落。難怪沈氏一直對她不冷不熱,原來是她自己做錯了。當初她就不該聽信白姨娘,去爬顧遠風的床。她如今混得不如蘇芩秋,全是白姨娘害的。她現在都嚴重懷疑,白姨娘是故意的!她就是為了她過得不如自己的親女兒!
蘇錦瑟又氣又悔,結結實實地打了白姨娘十板子,才回房去了。
白姨娘掙紮了好幾下,都沒能爬起來,忽然旁邊伸過來一雙手,把她扶了起來。
白姨娘正要道謝,抬頭一看,竟是蘇芩秋。
她嚇了一跳,連忙推開了她,滿臉戒備:“你要做什麼?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蘇芩秋滿臉的黯然神傷:“姨娘,你就這麼討厭我?哪怕我以德報怨,也捂不熱你的心?”
蘇芩秋從來沒有這樣推心置腹過,白姨娘一時愣住了。
蘇芩秋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姨娘,我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你能不能為我答疑解惑?我如今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寧遠侯夫人,你身為我的親娘,肯定是可以沾光的。隻要你跟我搞好關係,信陽侯府橫著走,就連夫人都要禮讓你三分,你為何放著這樣天大的好處不要,非要把我朝死裡踩?莫非我不是你親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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