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釋重負?莫非白姨娘還有什麼秘密,沒被他們發現?蘇芩秋默默地思忖著,把顧澤夕送上了回府的馬車。
她折身去了鬆鶴院。進門時,沈氏已經向蘇寶明講完了今天發生的事,正在跟他商量:“我打算把何嬤嬤和馬桂芬都押去官府服苦役,你看如何?”
蘇寶明點頭同意了。
這種事,沈氏自己決定不就好了,怎麼還要跟蘇寶明商量?蘇芩秋覺得奇怪,但很快就想通了,蘇寶明是信陽侯府未來的主人,沈氏這是覺得蘇德仁不中用,把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了。
沈氏看見她進來,叫蘇寶明來喊姐姐:“寶明,這才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往後再不許疏遠她了。”
蘇寶明應了一聲,對蘇芩秋道:“既然你是我的親姐姐,有句話,我不得不講了。你嫁給前夫的祖父,鬨得沸沸揚揚,壞了自己的名聲,也影響了信陽侯府的聲譽,還是儘早和離,搬去道觀清修,免得愈演愈烈,害我們所有人都淪為京城談資。”
蘇芩秋瞅了他一眼:“你還是繼續疏遠我吧。”
“娘!”蘇寶明氣得站了起來,原本就氣色不好的臉,顯得更難看了。
沈氏勸他彆生氣:“你先回去,我來跟你姐姐說。”
蘇寶明沉著臉走了。
沈氏拉著蘇芩秋的手,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寶明對你意見這麼大。娘肯定不會讓你去道觀清修,但你也彆跟你弟弟把關係鬨僵。娘這個身子骨,護不了你多少年,以後你遲早得靠你弟弟撐腰。”
“靠蘇寶明撐腰?”蘇芩秋被逗樂了,“娘,他拿什麼給我撐腰?他是有錢,還是有權?我巴結他,還不如去巴結沈表哥。”
“芩秋,你這性子是怎麼養出來的?”沈氏沉下了臉,“以前你住在鄂州鄉下,無人教導,也就罷了,如今你既然貴為嫡女,我得好好說說你,當初我要接你回京說親,你卻跟顧遠風有了首尾,如今又嫁給了他的祖父,你真不嫌自己名聲太壞?”
“娘,原來我在您心裡,一直是這種形象?”蘇芩秋苦笑,“我腦子又沒進水,會跟顧遠風有首尾?我那是被人打暈算計了。”
蘇芩秋知道自己不該鑽牛角尖,但心裡還是難免有幾分失望——她的親娘,還不如顧澤夕信任她。
沈氏吃了一驚:“是誰算計了你?”
蘇芩秋搖頭:“我不知道。”
沈氏很是自責:“怪我,沒把事情弄清楚,就胡亂怪你。”
蘇芩秋遲疑了一下,問道:“娘,您不打算幫我報仇嗎?”
沈氏像是有點驚訝她會這樣問:“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上哪兒查去?”
好吧,也許她是她苛求太多,她這個娘親,連自己的事都還沒理清楚呢。蘇芩秋暗歎了一口氣,提醒她道:“娘,您這次中毒,是您自己的丫鬟動的手,可見白姨娘已經把手伸到您身邊來了。您這幾天趕緊查一查,把可疑的人都打發出去。”
她很憂心沈氏的管家能力,她貴為郡主,身邊奴仆成群,十九年前,卻讓人偷換了女兒,如今又被自己的丫鬟中傷。
再看看信陽侯府的守備,也很成問題,顧澤夕夜裡翻牆,就跟玩兒似的。
該說不說的,寧遠侯府在各方各麵,都比信陽侯府強多了。
沈氏心下一凜:“我明天就查。”
蘇芩秋點點頭,起身告辭。
沈氏親自送她到了門口,又道:“芩秋,其實娘是心疼你,天下好男人那麼多,你何必繼續待在寧遠侯府,受些閒言碎語?還是儘快和離,去道觀避避風頭,娘再另給你尋個好人家。當然了,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娘也不強求,你弟弟那邊,我去說,你彆跟他起衝突。”
“好。”蘇芩秋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