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靜公主嫌張遠被關押的地方太過肮臟,沒有帶顧澤夕過去,而是命人把他帶到了廳裡。
張遠的手腳上,拴著鐵鏈,明顯被折磨得不輕,神情木訥。
瑞靜公主衝他抬了抬下巴:“告訴寧遠侯,你是誰。”
張遠聽得“寧遠侯”三字,渾身一震,撲到顧澤夕麵前,跪了下來:“侯爺,小人張遠,是叛將徐笪舊部。我如今被瑞靜公主收留,過得很好,侯爺不必為我擔心。”
都被人鎖住了,還叫過得很好?這是在暗示他什麼?顧澤夕若有所思。
瑞靜公主咯咯地笑:“你的確過得很好,隻是寧遠侯過得不好而已。”
她命人把張遠帶了下去,又對顧澤夕道:“當然了,侯爺能不能過好,全在一念之間。明日我會去請求父皇賜婚,隻要侯爺應下這門親事,我馬上殺張遠滅口,保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此時顧澤夕已經琢磨出了張遠的意思,微不可見地一笑:“如公主所願,明日咱們禦書房見。”
他這是答應了?瑞靜公主心花怒放:“侯爺敞亮,預祝我們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嗬,跟他琴瑟和鳴,白頭偕老的早有人選,她就彆做夢了。顧澤夕暗嗤一聲,衝她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等回到寧遠侯府,長戟拍了拍腦袋:“糟糕,忘了把首飾送給瑞靜公主了。”
送什麼送,本來就隻是做給昭樂公主看的。如果他真送了,回頭被蘇芩秋那個醋壇子知道,不得撕了他?顧澤夕擺了擺手:“收起來,留給夫人。”
得咧。長戟明白了,可又擔憂:“侯爺,明兒如果皇上賜婚,您真要答應?”
顧澤夕隨手抓起一卷紙,敲了他一下:“白跟本侯這麼多年了,問出這種話。”
啊對,如果皇上賜婚,那就是聖旨,如果拒絕,那是抗旨不遵,會掉腦袋的。長戟捂著頭,嚇壞了:“侯爺,那千萬不能讓皇上賜婚哪!不然事情沒有斡旋的餘地了!”
那是自然。顧澤夕輕叩桌麵,說起了看似不相乾的事:“本侯記得,在本朝,催眠術是禁術,不能搬到台麵上來講。”
“沒錯。”長戟點頭。
多年前,淑妃娘娘,也就是瑞靜公主的母妃,被人催眠後,大爆德貴妃的風流韻事。皇上顏麵儘失,雷霆震怒,把德貴妃幽禁在深宮,並把催眠術列為了熙朝禁術。
“侯爺,您這是要舉報武陵侯私自使用催眠術?”長戟問道。
“本侯隻不過聽瑞靜公主提了一嘴,無憑無據的事,如何舉報?”顧澤夕搖頭。
沒法舉報?那如何擺脫瑞靜公主?萬一皇上真賜婚了怎麼辦哪?長戟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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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賀蘭鶴快馬加鞭,趕回了大宛王庭,去見令狐圖。
令狐圖把他帶進書房,急切問道:“弄死賀蘭鯤了?”
賀蘭鶴搖頭:“我隻遇到了賀蘭鯤的徒弟蘇芩秋,她竟說賀蘭鯤早已回大宛了,而她正準備來投奔他。”
令狐圖皺眉:“賀蘭鯤回來了?那怎麼沒來找我交接?”
“管他呢,現在有了蘇芩秋,這都不重要了。”賀蘭鶴道,“隻要你扮好賀蘭鯤,跟蘇芩秋相認,就算賀蘭鯤回來了,也會被當成西貝貨。”
令狐圖露出了笑容:“倒也是個法子。不過你還是得盯緊,隻要賀蘭鯤在都城露麵,馬上暗殺,免得麻煩。”
“放心,一直盯著呢。”賀蘭鶴點著頭,又道,“我儘心儘力為你效力,你幫我解決一下終身大事,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