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當重物狠狠砸向她的腦袋,顧靈希覺得眼前五顏六色的街頭全部變成了赤紅色。隨即鼻端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失去意識前,顧靈希才反應過來,那鮮血是她的。之後她便陷入無儘的黑暗。
等她再次有知覺時,渾身上下的器官好像失去了作用,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空氣是那麼的稀薄,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汲取新鮮空氣,卻始終事與願違,她頭痛欲裂……
突然,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疼痛消散,呼吸依舊少得可憐,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她周遭像是被什麼框死,身體連活動空間都少得可憐,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身下硬邦邦的木頭,她觸手可及的地方,上方,下方,左側,右側,全都是堅硬的木頭。
她右側方有個小孔,非常非常的小,她想傾著身體靠近那小孔,看看外麵,可虛弱的身體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這時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用粵語說話。
“死亡時間:昨晚淩晨兩點……”
就是這句話讓她寒毛乍起。這句話提醒了顧靈希。她想起了她去學校拿完高考成績單,回家途中,正打算琢磨怎麼問父母要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
她在腦海盤算說辭,萬一他們不同意,她是不是要大哭一場,再給她的那些親戚朋友挨個問候一遍,還沒等她把流程計算好,突然有個重物從天而降,之後她腦袋就開了花,然後她就失去知覺!
難道她被砸了之後,家人趕過來,沒她送去醫院,就直接把她裝進棺材?!那怎麼行?!她還活著呢!她立刻敲擊棺材,大聲呼喊,“我還沒死!快放我出來!”
急促的敲擊聲卻是把外麵一眾人嚇了一跳,大家看著那口棺材紛紛往後退,警惕地看著它,難不成詐屍了?
今天早上,沈興博一大早到西九龍警署,屁股還沒坐穩,就接到市民打過來的報警電話,說油麻地黃花村發生一起滅門案。
沈興博立刻帶著重案a組全體人員,叫上法醫和法證趕到命案現場,法醫負責檢驗屍體,法證負責搜證,重案a組則負責勘察周圍地形,順便給周圍的村民做筆錄。
這戶人家姓顧,一家五口人,死了四個,其中一個不是被殺,而是生病自然而亡。
被殺的四人是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對老年夫妻,老年夫妻是中年女人的父母。中年女人可能是開門時被凶手刺中心臟,兩眼圓睜死不瞑目,倒在門口。
中年男人左胸中了一刀,身上有多處傷痕,手指斷了兩根,地上流的全是他的血,上麵還有凶手的血腳印。
次臥也有兩具屍體,就是那對老夫妻,他們應該是在睡夢中被人殺死,床頭全是他們的鮮血。凶手手法很利索,一刀斃命。
法醫分彆給他們驗了屍,正在向重案組說初步驗屍結果,就聽小房間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小房間擺著一口棺材,剛剛他們勘驗現場的時候打開來看過。據鄰居所說棺材裡的靚妹是中年夫妻的女兒,法醫剛剛確認對方已死,而且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可見是病死,與這個案子無關。
由於她是正常死亡,法醫就將棺蓋合上,打算等勘察完現場,再把屍體運出去。
誰能想到,幾分鐘前還被法醫宣布死亡的屍體突然詐屍了,甚至還能聽到屍體在說話。
所有人瞪大眼睛,屏氣凝神看著棺材。
好半天才有人問法醫,“你不是說人死了嗎?”
法醫剛剛摸了脈搏確實死了,而且屍體有點發硬,死了至少五個小時,但……裡麵有人在說話,肯定不是詐屍,他有點汗顏,衝沈興博解釋,“可能是暫時性休克!”
沈興博率先行動,立刻跑過去將棺蓋推開。
顧靈希不停敲擊棺木,手又酸又疼,可求生的本能讓她根本顧不上這些。終於經過她的不懈努力棺蓋被人從外麵打開。視野開闊,空氣都跟著清新起來。
等她大口大口喘完氣,一抬頭,卻發現開棺木的是個年輕男人,他的旁邊還站著好幾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人。其中有兩個穿的是香江警服。
為什麼她會知道呢?
因為她很愛看tvb,認得那是警服,她家在廣省,為什麼會有香江警察?這是什麼情況?
“小姐?你還好吧?!”沈興博將她從棺材裡扶出來。
顧靈希身體有點發僵,手腳就不怎麼利索,由著他幫忙。剛出來,還沒等她站穩身體,就對上門口倒在地上的屍體。頭一次看到死人,而且那張臉血肉模糊、死不瞑目,她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耳邊嗡嗡直響,眼淚奪眶而出……
沈興博見她眼珠瞪得比銅鈴還大,哭得又這樣淒慘,以為她看到家人被殺,接受不了,他心裡生出幾分同情。他最怕見到女人的眼淚,當即就叫了旁邊的女下屬,讓她過來安慰。
女警摟住顧靈希的肩膀,一臉沉重向她保證,“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凶手抓住。絕對不讓凶手逍遙法外。”
顧靈希很想立刻停止哭泣,可她是真得被嚇住了。活了18歲,她沒見過一個死人,更不用說還死得這樣淒慘的命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