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繪青回來,晴花已經倒在沙發上,瘦鬼還和青姬喝著酒,不過看上去瘦鬼喝得更多些。
青姬乾了這麼久當然知道順從客人的心意,既然瘦鬼喜歡喝酒,那她就努力在酒桌上的遊戲中取勝,好讓瘦鬼喝多點。
不過遇到其他客人可不一樣,她還是得賣許多破綻輸掉,好讓客人們看著她喝下一瓶瓶烈酒,欣賞她嫵媚的神情與妖嬈的身軀。
“好久啊,繪青。”癱倒著的晴花說出的話也含糊不清,她一隻手扶著額頭,“喝得太多了嗎?”
“神麼?”繪青還是沒有聽清晴花的話,吵鬨的音樂讓她更加頭暈目眩。
“給我回去!聽到沒!”瘦鬼大聲喊,“誒,現在可很晚了,趕緊回家!”
“才不要!”晴花也大聲回應,“現在還早著呢!”
“十點半啦,對小孩子來說算晚咯?”青姬一邊瘦鬼倒酒一邊說著,“你們還是趕緊回去比較好啦!”
“那我們可就要自己回去了!”晴花大聲抗議,“大叔!你不送我們回去嗎!”
“誒,那你們就再待會!”瘦鬼倒是好說話,他可不想在興頭上回去,“喂!你喝了多少啊!誒,給我去廁所洗把臉!”
“不要!我還要喝!”
“晴畫宰喝就要倒了哦?”繪青提議,“還是不藥河好哦?”
晴花沒聽清,她又打開一瓶酒,準備往肚子裡灌下去。
“你瘋了啊!?彆給我得寸進尺!誒,不許再喝了!”瘦鬼大聲嗬斥,自己卻灌了好幾口酒。
“晴花妹妹,不能再喝啦!”青姬也勸解道,“小心連路都走不穩哦!”
繪青開始一個勁打哈欠,她拉拉瘦鬼的衣袖:“收鬼樹樹,我號困,我香回去。”
“真是,你也喝了不少吧!”瘦鬼最終還是妥協了,他歎了口氣,晃晃悠悠站起身來,“行行行,回去吧回去吧——喂!丫頭!起來了!”
“啊...?我還要...”
“起來起來!再不走我就把你丟在這了!”瘦鬼嚇唬著,一隻手勉強扶著沙發,一隻手搭著青姬,“快起來!回家去!”
繪青想把晴花扶起來,結果自己沒站穩,差點摔了個跟頭。
“小心啊!”
瘦鬼和青姬突然異口同聲喊道,還好繪青沒有摔倒,她努力控製著自己身體的平衡:“我每油摔倒!”
“話都說不利索了?誒,喝了多少啊喂!”瘦鬼也沒好到哪去,他甚至還不忘拿上一瓶酒,“小心著點!”
“還是我送你們出去吧?”青姬說著,勉強扶著瘦鬼,又拉著繪青往門口走,還好晴花並沒有喝得太多,可以勉強平穩的邁開步。
“呼...”月舒了一口氣,“時間差不多了。”
“您不喜歡這裡嗎?下次我帶您去安靜些的地方吧?”女人連忙起身,“您不像是喜歡喝酒的樣子。”
“嗯。”月隻是應了一聲,他抹了把臉,試圖把那股並不強烈的混沌感掃除。
月瞥了一眼門口,剛剛那個瘦子連同帶著的兩個女孩走了,看上去隻像是帶著兩個女兒的大叔——不過也不會有人會帶女兒來這種地方吧。
“是我搞錯了嗎...”月自言自語著,披上了之前嫌熱脫下的外套。
“蔚欣”——聽起來倒是挺像稻華的名字,但他總覺得怪怪的。
或許不去思考這麼多更好一點?不知為何,月的潛意識總是在告訴自己:趕緊找到那個恩賜者,其他東西全都無關緊要。
...自己本來應該在乾什麼來著?
從店裡走出的那一刻,繪青一瞬間吸進了一大口新鮮而又寒冷的空氣。她才發覺自己竟然一直沉浸在剛剛的頭暈目眩中,好像一直被粘稠的燈光封鎖著,怎麼都無法脫離那股頭重腳輕、失去平衡的狀態。
好熱,繪青不得不解開外套。把外套脫下後還不夠,她貪婪的脫下裡麵的高領毛衣,接著又寬鬆著毛衣下麵那件底襯,好將冷風帶到衣服底下,冷卻她發燙的身體。
“哼哼,把衣服脫成這樣是想勾引我嗎!小妞!”晴花看上去真的喝多了,她一把抱住還抱著衣服的繪青,還蹭了蹭繪青的臉。
繪青沒站穩,她踉蹌了幾步,感覺被晴花這麼抱著根本控製不了平衡——而晴花自己也不能控製身體,兩個人就這麼摔倒在地。
“哇!”
繪青驚叫一聲,晴花仍緊抱著繪青不肯鬆手,她笑嘻嘻的在繪青耳邊呼著帶有濃濃酒味的熱氣。
“嗚...晴花是牛芒!”繪青還是有些口齒不清,她一邊抱怨著一邊想要鬆開晴花的手,“放開啦!”
“就不!小美女還想逃!?”
“誒,搞什麼呢!?”瘦鬼罵了一句,“起來起來!誒,等會得被人踩了!”
繪青的臉紅的發燙,耳朵也跟著發燙了,不知有沒有變紅。她用力支撐起身體,終於帶著晴花爬起身,結果兩人剛爬起來不久就又因為控製不住身體的平衡而摔倒了。
繪青躺在地上,不自覺看向天上的月亮。溫和的月亮不比太陽般閃耀,但它也照亮了夜空,溫暖著簇擁著的繁星。
今夜的月亮似乎與她第一次和惠織洗澡時彆無二致。
繪青起的很晚,她已經忘記了昨天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床上的,隻是依稀記得自己兩腳一踢就甩開了鞋子,恍惚中見到視線裡並不清晰的彎著的雙腿,白色的褲襪和白色的床單晃著眼。
腦袋有些沉沉的,她昨晚好像做了個夢,但她已經不記得內容了。
已經正午了,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課。她套上衣服,上麵還有一股昨天彌漫在店裡的濃烈的香味。
她並不討厭這股味道,摸了摸口袋,確認帶上鑰匙後出了房門。
今天也是陰天,昨晚似乎下雨了,空氣很涼,也很潮濕,她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天氣。
又經過四樓,這次的403房反常的敞開著門,青姬正踮著腳,在走廊旁的窗台上掛衣服,窗台下是一個裝滿了水的盆子,裡邊遊著幾件衣服。
“呀,繪青妹妹?”青姬先見到了繪青,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
“青姬姐姐早上好!”繪青很禮貌地回應,“原來你住在這裡嗎!離我的房間隻隔了一層樓!”
“我也很意外呀,你竟然就住在樓上呀。”青姬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不知從哪生出一股陰冷濕潤的風,它們輕輕穿到了青姬本就不算厚的睡衣裡,她抬起的手下那被風擴張的袖口張揚地暴露出白皙的皮膚,甚至可以隱約看到不加遮攔的胸脯。
青姬姐姐穿得好少。”繪青並沒有對青姬若隱若現的胸脯作出反應,她走近青姬身邊,“你不怕冷嗎?”
“不怕呀。”青姬擠著那些被浸濕了的單薄內衣,手指已經凍得發紫了。
“昨天那個地方是青姬姐姐工作的地方?為什麼要做這種冷天穿的少的工作呢?”繪青湊近了問,她的眼睛不自覺瞄向青姬正在搓洗的衣服,那些衣服多半已經是皺巴巴的,還在水盆裡浸著的、已經擰乾了晾著的、已經晾好沒收的——全都很皺,但又很乾淨。
“因為要賺錢嘛——誒,不要用手摸哦,這水很涼的——你昨天又怎麼在那裡呢?小孩子可是不能去那種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