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依據什麼來構建的?”四娘開門見山道。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現實吧。還有自己的認知。”瘦子回答,“要把它理解成‘另一個現實世界’,倒也可以。”
“我倒是希望能這麼去解讀。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能對得上了。”四娘托著下巴,“你是教團的,多吧?你上麵是誰?”
“我不知道。”瘦子說,“讓我來,我就來了。”
“不肯說?”四娘問。
“不是。”瘦子如實回答。
“你知道的。除了你,我們什麼都沒有了。”四娘說,“你還想要什麼?”
“讓我活。”瘦子說。
“我們已經做到了。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了。說吧,你知道的一切。”四娘回道。
“不知道了。除此以外什麼都不知道了。我隻知道要把那個卷頭發的恩賜者抓住。”
“濫用私刑,在稻華的教團這邊可是合法的。”
“我真的不知道了。我隻知道用夢束縛住目標,然後趁著她在睡夢裡時把她控製住。”
“我可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你不是想苟活,想賺錢?我有錢給你。可是人死了,錢可就花不出去了。”
“我現在隻想活著。我該說的全說了。”瘦子回答道。
“看來你就隻知道這些了?那抱歉,打擾你了。”四娘起身,“我們會繼續保護你。不過是死是活..就全憑你自己了。”
“借,還。這是天經地義的。有借就有還,借了東西就得還回去。但是除了這個以外,還是要多附加點東西的...”甄婆婆點點頭,“借,其實就是透支啊。透支了東西,就得付出相應的利息。至少生意人,是這麼看的。”
“婆婆,這個手鐲。這個手鐲是您的吧?後來給了何叔,對不對?這上麵附著了您的恩賜,對不對?”繪青問。
“忠繼自打五歲以來,就很精明了。他什麼都能算得,不止宗族盈虧,就連人情都能統一計算下來,記在小本子上,然後跟小何說這家欠了多少,那家欠了多少。”
“何叔嗎?”繪青問。
“你叫他何叔,肯定有你的道理吧。他太精了。什麼都懂,什麼都能算,算到天地人合,算到交際的縱橫交錯。這不對。人如果什麼都拿自己的方法來算,就會慢慢的沒有感情。”
“何叔這麼厲害嗎?那他寫的信也是嗎?讓我來稻華的信。”
“因為你太好騙了。你還是小姑娘,你旁邊的姑娘,也是小姑娘。小姑娘最好騙了,小姑娘是最能體會到感情的。人隻要一利用感情,就最能上鉤啦。”
“何叔是壞人?”繪青問。
“婆婆也說過了。他是好孩子,隻是算的太多了。他習慣算計了。說不定,婆婆和小姑娘你現在聊的這些,也正被他算到了呢?你就把忠繼當成怪物吧。他說是沒有什麼感情,其實他想要的,想謀劃的,老婆婆全都知道。”
“婆婆,你知道啥呀?”杏子忍不住問。
“婆婆知道,忠繼回來之後沒有容身之處,忠繼回來以後兄弟姐妹全都疏遠他,隻把他當外人,婆婆知道,忠繼小時候是很好的孩子。婆婆還知道,何家的孩子,全是好孩子。”甄婆婆說,“還有。婆婆還知道喔。婆婆知道...婆婆...”
甄婆婆說著說著,竟然低下頭睡了。
“婆婆?”繪青問。
“噓。老人很容易困的。”杏子小聲說,“婆婆可能是老了,喜歡睡覺了。我們讓婆婆睡吧。”
“哦...婆婆的愛好是睡覺啊。我知道了。”繪青點點頭,“那我們讓婆婆多睡覺。”
長發男子打理著頭發,木梳一遍又一遍的經過柔順黑絲,直到打理完畢,他才開始整理儀表,在鏡子前照了又照,又從不知何處拿出剃刀來刮起胡子。
“三當家,今晚有何要事?”侍從問。
“小斑鳩。你是真不懂啊。”長發男人打理好儀表,拎起扇子一甩,“啪”一聲將扇子甩如孔雀開屏,“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臉!是儀表!”
“抱歉,是在下有所不知。”斑鳩點點頭。
“你不懂的多了。我跟你講,彆看我年紀不小,但喜歡我的女孩可多。何家沒有子嗣?哼,等老三出馬——”
“全部拿下。”斑鳩接道。
“不錯不錯,還是你懂我。雖然你不能理解我為什麼倒飾自己...但你還是很有悟性的哈。”長發男人點點頭,一甩扇子,扇起風來。
“不愧是三當家。帥!英俊!有風度!”斑鳩點點頭,“那麼三當家,今晚去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