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那人一襲鄒巴巴道袍,高高瘦瘦,膚色黝黑,正是鹿真道人。
鹿真見石楓降下飛劍,早快步迎上前來,躬身施禮,“鹿真拜過師叔!”
“進來說話。”石楓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鹿真師兄,你我煉氣時便相識,交情深厚,你還是稱呼我全名,不要叫我師叔。”
鹿真跟在其後,忙道,“這如何使得,弟子豈敢亂了規矩。”
石楓進了洞府,在石墩上坐下,“請坐!我本也想過著日子找你,沒想到你先來看我了。不知你現在還從事老行當麼?”
鹿真沒敢落座,依然直挺挺站著,“弟子還是老樣子,師叔若有什麼吩咐,儘管交代。”
鹿真修為雖不高,但做買賣卻是把好手,修真界暗門子的行當他都十分熟稔,這些年,石楓通過他,賣了許多法器,賺了不少靈石,同時也購得大量來曆不明的典籍。
當然,鹿真從中也得利不少。
石楓仔細瞅了瞅他,上次鹿真已是煉氣九層圓滿,隨時可以築基,然而十幾年過去了,他依然是煉氣九層。
鹿真入門遠早於石楓,現在的骨齡怕有七八十了吧,修士築基的最好年齡是六十歲前,他已經錯過了。
“很好。”石楓拿出一枚玉簡,“我有些材料急用,你想辦法弄來。價格都好商量。老規矩,每件材料我給你半成的酬勞。”
鹿真接過玉簡,“師叔放心,弟子一定儘力。”
石楓在傳授眾弟子功法神通後,又想著重新為他們煉造一件合手的兵刃法器,這個他已經考慮好了,其中大部分材料,鑄劍穀都有,剩下的一部分正好托鹿真去購置。
石楓見鹿真拿過玉簡,卻不走,嘴角嚅動,欲言又止,不禁問道,“鹿真師兄還有什麼事麼?”
鹿真忙道,“師叔萬萬不要再稱呼弟子為師兄了。弟子是有件為難事,想求師叔幫忙。”
“你說。”
“師叔你也看到了,十幾年來,弟子愚鈍,始終無法築基。如今年歲大了,最近宗門通知我,給弟子兩個選擇,要不就回轉塵世,要不就到外堂任職。”
太極門規矩,煉氣弟子若築基無望,都是這兩條出路,除非其師父堅持留他,否則就無法繼續呆在內門。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弟子出身的世家雖勢力不錯,但我乃是旁係,與嫡係關係十分惡劣,回去便是自找沒趣。然而弟子也不想去外事堂任職,這兩條路弟子都不想選。因此,弟子想....弟子想....能否轉投到師叔您的門下?!”
“什麼?轉拜我為師?”石楓驚道,“這如何使得!背師轉門乃是宗門大忌。”
鹿真忙道:“師叔你誤會了,我沒有背棄師門,我師父去年三月間,不幸隕落了。”
“去年三月?莫非那次隴河與魔傀宗衝突,不幸喪生的朱師兄就是你的恩師?”
“正是。”
若師父尚在,即使師父本領再平庸、脾氣再暴躁,弟子也不能背棄師門,旁人過來主動挖弟子也是大忌。
當年乾初道人要留石楓在鑄劍穀,親自去找道衝,但前提條件也是石楓的師承關係不變。
當然,若是師父死了,那一切自然另當彆論。
石楓一時無話,鹿真也不敢催促,垂手而立。
石楓沉思了片刻,還是搖頭,“雖說如此,但我還是不能收你為徒。其一,你我相識於煉氣時,一直平輩論交,一旦成了師徒,大是彆扭;其二,畢竟你是疊翠峰弟子,而我屬鐵劍峰,隔了派係,收你過來疊翠峰難免議論。”
鹿真頓時一陣失望。
“不過,”石楓話鋒一轉,“你彆泄氣。我雖不能收你為徒,但一切按弟子對待,功法丹藥兵器,與遠山他們都一般無二,宗門那邊,我自會去打招呼,留你下來。”
鹿真大喜,急忙跪倒,連連叩頭,“多謝師父,弟子拜見師父。”
石楓伸手相攙,“我都說過,不要有師徒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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