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真連忙改口,“是,是,多謝師叔。”
石楓微笑道,“你汲汲於留在內門,是不是不甘心,還想衝擊築基?”
“是呀。若能築基,壽元可至三四百歲。否則也許幾十年後,弟子就黃土一抔了,想想實在心有不甘。”
石楓點點頭,“我輩修士,日夜苦修,無非是追求長生。莫說是你,便是元嬰老祖何嘗不是如此。你且說說你衝擊築基失敗的原因。”
鹿真十四年來,前後三次嘗試築基,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且失敗的原因都一模一樣,臨到最後關頭,真氣忽然就渙散,難以為繼。
石楓仔細聽他聽完,沉吟道,“你這似乎便是虛元之症呀!”
虛元之症,說穿了就是真元不純,築基衝關時需要磅礴的法力,若修士由於功法、傷勢或者其他種種原因,造成法力不純,則雖表麵同樣為煉氣九階,但實際的力道則不足。
鹿真郝然道,“師叔所言極是,也怪弟子俗事耽誤太多,用功不勤,原以為自己煉氣九段圓滿都有些年了,衝擊築基至少有六成把握,誰知,哎,哎......”說罷,連連搖頭。
石楓摸了摸耳朵,“你俗事太多,耽誤修行,其中也有我的緣故,那我更不能坐視不理了。不過對付虛元之症,方法也有三四種,或重修功法,或以藥石療之,你打算如何?”
鹿真答道,“若弟子再年輕二十歲,當重練功法,積累真元。隻是我年紀不小了,而且我的功法又有些特殊,重修怕不容易。因此,弟子想跟在師叔身邊,勤跑跑腿,攢些靈石,購置‘鍛元丹’試試。”
鍛元丹是專門針對虛元之症的丹藥,功效甚佳,不過此丹價格也是驚人,一粒就要兩千靈石。
作為煉氣弟子,每月月例才五塊靈石,鹿真雖經商有道,能撈偏門,但也是依托石楓,石楓一去十幾年,他輾轉賺的一些靈石隻夠日常修煉而已,想買鍛元丹可不容易。
石楓笑了,隨手從身上掏出個小瓶,扔了過去,“鍛元丹麼?正好我這有一瓶。”
鹿真接住,打開一看,瓶中丹藥烏灰如磁,一股辛辣之氣撲鼻,可不正是鍛元丹嘛,且瓶中丹藥不止一枚,而是足足七枚。
宛如天上掉下個大餡餅,鹿真歡喜得嘴都合不攏,“這,這,太好了,太好了。師叔,這一萬四千靈石就算您借先給弟子的,我一定,一定,做牛做馬,不,不,勤力跑動,爭取早點把靈石還給您。”
石楓擺擺手,“你以往幫了我不少忙,今番又特意來拜師,我也答應今後將你視為弟子,怎能不給個見麵禮呢。這瓶鍛元丹就送給你吧,不用你還什麼靈石,以後你幫我做事勤快些便是了。”
鹿真立即大拍胸脯,賭咒發誓,以後當如何如何報答師叔,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送走鹿真後,石楓無心修煉,坐在那裡發呆。
老祖傷勢遲遲未見好轉,而魔傀宗步步緊逼,若老祖能恢複如初,那還則罷了,若是不能,那長則百年,短則數十年,兩派之間就要爆發生死大戰。
然則我該怎麼辦?石楓忍不住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本來,青帝穀之行,在鳳棲桐幫助下,石楓破解了玄龜骨主法陣,心情大暢。
回山途中,他一門心思想著如何修複主法陣,但現在看來,計劃恐怕要變了。
主法陣所需材料,有二十多種過於罕見,連鳳棲桐金青雲都毫無頭緒,而眼下形勢,根本容不得自己窮數十年時間去周遊天下,購買材料。
石楓轉了幾圈,目光忽然望向牆壁,他走了過去,伸手撫摸牆上那一道道劍痕。
這些劍痕是紅鬆嶺上任主人,那名溫師兄留下的。這位溫師兄修煉五絕劍法,入了魔障,牆壁上寫滿了大大小小的“劍”字。
石楓手指沿著字痕劃過,心道:當年這位溫師兄身具土火雙靈根,亦是天賦異稟,用功又勤,但修煉五絕劍法始終不成,最後走火入魔而死,其未嘗不是本末倒置而致?
畢竟法力境界乃是根基,根基不牢,強行修煉高深秘笈,宛如幼兒舞動巨錘,焉能不傷了自己。
而我汲汲於神通法器,忽略根基,豈不是同樣犯了大忌?!
主意打定。次日,石楓來到鑄劍穀,他問乾初道人要了小胖當幫手,開始閉關煉器。
足足用了兩個月時間,他根據每個弟子新修煉的功法神通,為他們各自打造一把合適的法器,包括鹿真。
之後,他將青帝穀被陽煞削斷的龍潛劍、越女劍等寶劍也都修複了。
最後,他把鐵蛟弓重新煉造加固,將之贈給了小胖。
鐵蛟弓是石楓獲得靈根前親手打造的靈器,其最大特點就是無需法力,借助靈石便可激發。
小胖也是靈根不符要求,成不了內門弟子,才入的煉器堂,這把弓他正好可以用得了。
做完這些,石楓給乾初、流雲子、長青、秦冰還有大弟子馮遠山各留了一道訊符,便悄悄離開了石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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