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怎麼了?還冷嗎?”雲月見我這般模樣,焦急的問道。
“我再去請醫師!”青禾站起身便要往屋外走。
“彆去,再緩緩就好了。”我叫住青禾。
“可是……”
“沒事的,我清楚自己的身體。”我呆滯的說著“你們倆先下去吧,我還想再躺會兒。”
“那奴婢去熬點兒粥,等您醒了就立馬用膳。”雲月憂慮的蹙著眉說道。
“好。”我答應一聲便又躺下了,雲月與青禾猶豫著也出去了。
陣陣慌亂從心底升起,竟是白起救了我,可是我與他並不相識,看來多半是魏冉授意的,我又欠了他一份人情。
不知道義渠王會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已經算得上是夾起尾巴過日子了,為何卻總是這麼倒黴!
正當我思緒紛亂之時,一道推門聲響起,我費力的撐起身向門口望去,原來是阿稷正神色擔憂的匆匆趕來。
“阿稷。”我話剛說出口,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人在無助害怕的時候,見了親近之人會覺得格外委屈。
阿稷大步向我走來的同時便伸出了雙手,我一頭紮進了他的懷中失聲哭泣,昨日的場景讓我閉上眼睛就是一片血紅之色,義渠王凶殘的模樣到現在也讓我難以釋懷。
“不怕了不怕了,我在這裡,我陪著媛兒。”阿稷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脊背,耐心的安慰著。
“阿稷,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抽噎著說道。
“不會的媛兒,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阿稷雙手撫著我的臉,額頭輕抵著我的額頭。
“我已經將義渠王父子三人全部都驅逐出鹹陽了,昨日的事我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們!”
“趕出鹹陽了?阿稷,事情會不會鬨大了,你與太後本就有了嫌隙,若是再因為此事起爭執……”我淚眼朦朧的說道。
“媛兒不必擔憂,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好起來。”阿稷又將我攬入懷中“你可知,當我看見義渠王公然在蘭苑打殺的宮人是你時,我究竟有多害怕,這次無論母後如何袒護,我也勢必要出了這口惡氣。”
“阿稷如此動怒,會不會讓太後察覺到我們關係匪淺?”我有些擔心。
“不會得,母後早知我與義渠王的關係形如水火,他此番如此狂妄,竟敢在宮廷內私自處刑,我若再不做點什麼,怕是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媛兒,我已經忍耐很久了,可這次他居然差點就傷了你,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阿稷眼神堅定的看著我。
我使勁的回抱著他,我深愛的人,他在心疼我,他在為我鳴不平,他在為我奮起反抗,這種有退路有靠山的感覺,讓我虛空無依的心找到了港灣。
“阿稷,我知道你的心,可你一定萬事要以大局為重,戰事初歇,你千萬不要為了我與義渠再起紛爭。”我勸說著阿稷,若是秦國麵臨腹背受敵的局麵,身為君王的阿稷,不知又該要如何日夜操勞。
“媛兒安心,我自有分寸。”阿稷輕輕說道。
“阿稷如何得知被義渠王為難的是我?”我抬頭問道。
“我與母後在鹹陽宮久等舅父與白起將軍未至,派行簡去找尋時才得知,白起將軍斬殺了義渠王的親衛,等我與母後趕到時,舅父與義渠王已是劍拔弩張,而你正倒在那兩個丫環懷中。”
我沒想到,魏冉竟會為了我與義渠王當眾對峙,我之前背地裡沒少罵他,此時看來,倒是有些過分了。
“我也聽雲月說起過了,改日還需親自向穰侯與白將軍道謝。”
“義渠王本就狂妄自大,因著與母後的關係更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早已成為了眾矢之的,這次能順利的將他們驅逐,多虧舅父也出了一臂之力,是該道謝。”阿稷點點我的頭。
“不過媛兒此刻的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不必急於這一時。”
“嗯,我知道了。”我乖順的靠在阿稷懷中。
“大王,該回去了,江姑姑來報,太後正在趕往麒麟台。”行簡在屋外喊道。
“知道了。”阿稷應答了一聲。
“媛兒,我該走了,你好好休養,我過兩日一定來看你。”阿稷握住我的手吻了一下,不舍的鬆開了。
“嗯,我等你。”我繾綣的看著他說道。
“好。”阿稷笑著答道,轉身走了。
我心中悵然若失,這樣短暫的相聚,何時才是個頭啊。
“姑娘,用膳了。”見阿稷走後,雲月與青禾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雲月為我熬了些黍米粥,許是放了些方糖,喝著甜甜的。
“姑娘,這宮中的生活實在太可怕了,這才多久,您就又陷入了危險之中。”雲月歎息著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萬事皆有緣法,躲也是躲不掉的。”我也惆悵的說道。
初來乍到時,我是一刻鐘也不想待在這深宮裡的,可現在心中有了眷戀,我卻是不願走的。
“都怪奴婢,要不是我提起白將軍,姑娘也不會遇到這些事兒。”青禾垂著腦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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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些什麼呢,這如何會關你的事,即便我們不去看白將軍,哪日在彆處遇見了義渠王,也還是難逃他的刁難。”我勸解著青禾。
“倒是你們兩個,那般危急的時刻卻奮不顧身的擋在我身前,實在太讓我感動了。”我伸出手握住了她們兩人的手,衷心的說道。
“奴婢們心甘情願。”雲月回答道,青禾也忙不迭的跟著點頭。
“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快去歇著吧,我暈了這兩日,你們一定也累壞了。”我對著她倆揮揮手。
“那姑娘有事喚我們即可。”雲月與青禾行了禮說道。
“嗯。”我點點頭。
至傍晚時,我才悠悠的起了身,閒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發呆。
義渠王已經離開了鹹陽,輕易應當是回不來的,我也就不必操心他會再報複我,倒是阿稷為了我同太後據理力爭,雖有義渠王蠻橫,胡亂殺人的借口在前,我卻也還是操心會被魏冉看出些什麼,他實在過於精明,讓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