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點點頭,又後知後覺的搖了搖腦袋“也不全是,我是見您帳中燭火還亮著,特意來提醒您即便軍務繁忙,也要按時休息,為了咱大秦的將來,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我馬屁精似的奉承著他,常言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果然他聽了我的話後,麵色稍霽,卻還是冷冷的說道“本侯身體康健的很,何須你操心。”
“是是是,那草民便告退了。”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和他交談累死了,我行了個禮打算著離開。
“回來。”誰知他又開口訓斥著我“替本侯磨了這方墨再走。”
大爺的,我是你的書童啊,使喚起來這麼順口又順手,我雖心中萬分不情不願,到底也還是不敢違背他的意願,故而躡手躡腳的緩緩朝著他移動。
我一邊替他磨墨,一邊看著他批閱著堆積的竹簡,昏黃的燭火照射在他深邃的側臉,其實這廝要是不開口說話的話,長的還是人模狗樣的。
我暗暗偷笑,怪不得文楚長公主即便得不到他,也要搜羅來一群和他相像的麵首尋歡作樂,這不是公然調戲他嘛,他這麼清高倨傲,被不喜歡的人明晃晃的覬覦著,心中一定憋屈死了吧。
哈哈哈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一想到他在背地裡被文楚氣的捶胸頓足,彆提多解氣了!
“又在憋什麼壞心思,笑的這般放肆。”他突然出聲,嚇了我一大跳。
“你後腦勺長眼睛了?”我震驚一萬年。
“你晃的本侯的燭火都快熄了。”
“哦。”我看了看桌案上的油燈,被我因晃動而帶出來的風吹的時明時暗,便識趣兒的往邊上站了站。
“哎,這是什麼?”我好奇的摸了摸被一堆竹簡壓在最底下的布帛,驚訝的開口道“你還會作畫?”
這布帛是上好的水墨綢緞,與一般用來作畫的麻布大不相同,也不知他畫的什麼,竟用上了這麼貴重的布料。
“不許亂動本侯的東西!”他見狀立刻凶狠的製止了我。
“不動就不動,凶什麼凶。”我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火,也瞬間來了脾氣,丟下手中的磨石就直往外走,也太不將人當回事兒了,想吼就吼,想罵就罵,呼之則來,揮之即去,我就算是個蛤蟆,踢一腳也該鼓個氣兒吧。
憤懣的直走到外間,我才對著帳內不服氣的大聲怒道“你以為誰稀罕看你的破畫呢!求我看我也不看,畫的那麼醜,我怕長針眼兒!”
說完,便腳底一抹油,迅速的開溜了,我邊跑邊回頭,幸好這廝沒有惱羞成怒的來捉我,隻是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更是要對著我極儘挖苦嘲諷,沒有丁點兒好臉色了。
“哎喲!”夜色中本就視線朦朧,我又因惹著了魏冉心裡慌亂,故而沒看清楚,與迎麵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滾了一身的泥水與草屑。
“媛兒?”一雙有力的臂膀,將我從地上一把撈了起來“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沒事吧?可有傷到哪裡?”白起借著隱隱綽綽的火光,將我翻來覆去的檢查著。
“沒事沒事。”我兀自拍著身上的草屑“沒有傷到。”
“你來找阿冉嗎?”他語氣裡有些不易察覺的慌張和忐忑。
“誰沒事兒稀罕來找他呀。”我仍舊怒氣衝衝,怨怪的說道“要不是為了打探周重的消息,拿轎輦抬我也不來。”
“你打探周重的消息做什麼?”白起聞言輕聲笑了起來“你問我不就好了嗎?你們倆人一見麵就爭吵,還是離遠些的好。”
“我不是心想著周重在他手底下述職,他或許了解的更清楚嘛。”
“周重本身是南陽人氏,偶爾會回族中探望些親友,想來應該快要回來了。”
“我已經知道了,聽說明日就會回來。”
“是,明日是休整的最後一天,接下來就出了大秦的地界了,他得跟上進程。”
“嗯。”我愁眉苦臉的點點頭“那就好。”
“你還沒說,你找他做何呢。”白起看著我的模樣,不禁好笑的戳了戳我的手臂“彆放在心上,阿冉沒有惡意。”
“我其實沒什麼事找周重,是雲月在為了他茶飯不思。”白起比之魏冉,更為明理通達,願意成人之美,這從之前田子義和青禾的事就能看出來,是以讓他知道了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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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得吧?”我意有所指的對著他挑了挑眉。
“可我聽阿冉提起過,周重好像是成過婚的。”白起有些為難的看著我。
“成過婚?”我大吃一驚“那怎麼從來沒見過他的夫人,難不成一直待在南陽老家兩地分隔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彆人的私事,我不好過問太多。”白起也滿頭霧水。
“好吧,這下可真成了個棘手的問題了。”我撓了撓頭“都怪從前沒打探清楚,現在該怎麼開口和雲月說啊。”
“沒事媛兒,慢慢規勸你的丫頭,她總會明白你的苦心的。”白起笑著安慰我。
“也隻能如此了。”我歎了口氣“叔白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好。”他無奈的笑著點了點頭。
回到營帳中,雲月果然還在坐立不安的等候著我,我卻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雲月。”我想了想措辭,溫聲細語的對她說道“周重明日就回來了,但是,你同他實在不合適,要不還是忘了他,重新開始下一段感情吧。”
“姑娘何出此言?”雲月的神色,從欣喜轉變成了疑惑與不解“姑娘此前,不是還說過,讓奴婢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嗎?”
“我是說過,可現在事情出現了其他的問題,周重他、他成過婚了。”我還是將真相告知了雲月。
“成過婚了?那為何,為何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雲月的淚水霎時奪眶而出。
我搖了搖頭“他的夫人許是一直在南陽老家,所以從沒有人見過,沒人見過自然就沒人過問,我們都還以為他孑然一身。”
雲月聽完我的話,更是哭泣的雙肩顫抖起來“原本就是奴婢癡心妄想,現在,終於夢醒了,可是姑娘,奴婢的心好痛啊。”
“彆哭了雲月,好了好了,現在醒悟也不算太晚,咱們忘了他,以後找個更好的。”我見狀連忙坐到雲月身旁,安慰著她。
“真的能那麼容易忘記嗎?”雲月淚眼婆娑的望著我。
“隻要想忘就能忘。”我輕拍著她的肩“不過是時間或長或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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