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魏冉並肩向殿前走去,經過文楚時聽得一聲冷哼。
“太後大王萬安。”我欠身行禮“夜已深,臣女不勝酒力,這便告退了。”
“去吧。”太後答道,阿稷不言。
“容臣弟去送送夫人。”魏冉對著太後拱手,太後則點頭默許。
“哎,不許走不許走!”
我們正欲轉身時,義渠王卻突然舉杯阻攔道“晚宴晚宴,要人多才算宴,這眼下眾人都走了,還有什麼意思!”
“弟妹彆急著走,咱們一家人,今日要儘興的同慶才對啊!”義渠王說著便站起身來,拉著魏冉往回走。
“義渠君,家妻今日實在不適,恕難奉陪了。”魏冉神色一凜。
“我看弟妹好的很啊。”義渠王瞧著我“不像是有何處不適的模樣。”
“怎麼?內弟莫非還在為從前之事責怪為兄?”義渠王笑容消失,不悅地說道“為兄已經向你們夫婦二人致過歉了,你何以還要揪著不放?”
“難道想讓為兄向你負荊請罪不成?”他將酒樽扔在案幾上。
“敖鷹,你這是做何?阿冉並無此意。”太後站起身來解圍。
“義渠君誤會了,孤這舅母身嬌體弱,確實很少與人同飲。”阿稷也皺眉說道。
“嗬,你們一家人一個護一個的,倒顯得本王成了外人了?”義渠王怒道“既如此還飲什麼宴!”
“我父子三人速速離開這行宮,豈不是更襯你們心意!”
大殿內的人已所剩無幾,眼看著義渠王暴怒要走,阿稷將手中的杯盞立刻擲向階下!
“嘭!”
清脆的聲響乍起在大殿,幾百名嚴陣以待、全副武裝的士兵們迅速將甘泉宮圍得水泄不通!
“啊啊啊啊啊!”
一時間,有些還未來得及走的女眷與宮人們嚇得四散而逃、喧鬨不止!
“後退。”魏冉輕聲對我說著,抽出腰間長劍指向義渠王。
“阿冉!”太後大驚失色“你做什麼?還不退下!”
義渠王將兩名幼子護至身後,對著魏冉怒目而視“內弟,你這是意欲何為?”
魏冉不言,隻舉劍相向。
“嗬…何為?”高台上的阿稷緩步走下,冷笑出聲“這驪山,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豎子!”義渠王額間青筋暴起“我乃你母後的夫!”
“夫?你問問母後,誰才是她的夫?”阿稷怒指著義渠王“她的夫是孤的亡父,是葬在這王陵之中的先王!”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帶著這兩個野種,在我大秦的國土上橫行無忌!”阿稷濃眉倒豎,神情癲狂。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阿稷的臉上。
“你這逆子!阿悝和阿芾是你的親弟弟!”太後顫抖著手哭泣道“你怎能說這樣的狠話!下這樣的狠手!”
“母後,孤從來就不想要這兩個弟弟。”阿稷抬起頭,頰邊出現一道掌印“孤永遠都不會承認他們!”
“住口!”太後怒斥“都給哀家退下!放義渠王父子三人離開!”
大殿內的眾人紋絲不動。
“哀家說退下!”太後聲嘶力竭。
仍舊無一人放下手中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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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太後不敢置信地望向魏冉“連你也不聽從哀家了嗎?”
“哀家是你的阿姊!”太後終於痛哭失聲“你連阿姊的話都不聽了嗎!”
“阿姊,臣弟的過錯,日後但憑你如何處置。”魏冉麵上浮現一縷隱忍的苦澀“但今夜,義渠王必死無疑。”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你們要逼死哀家嗎!”太後崩潰地悲泣起來,腳步虛浮著已快要站立不穩,還未離開的葉陽公主趕忙上前扶住她。
“阿姚,看見了嗎!”義渠王嗤笑起來“這便是你的好兒子和好弟弟!”
“舅父,你還在等什麼?”阿稷冷眼睨去“忘記你答應過孤的事了嗎!”
魏冉聞言,舉劍向義渠王走去。
“不!不阿冉!不可以!”太後企圖上前攬住魏冉,卻被阿稷狠狠地拂了開去。
魏冉立時便和義渠王纏鬥在了一起,劍影刀光間,驚慌的尖叫在大殿內此起彼伏!
“媛兒!”正當我心急如焚地觀望著魏冉時,卻被白起一把拉至身後,尋了幾個士兵保護了起來。
“叔白!”我焦急萬分。
“彆怕,有我在!”白起對我點點頭,立即提劍加入了戰鬥!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決戰,義渠王必敗無疑。
他護著兩個孩子漸打漸退,被逼至了折角處。
我聽著太後和孩子們絕望淒厲地哭喊,聽著這滿殿奔走的錯亂哀嚎,不禁手腳顫抖不已,背上冷汗直冒。
明明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可在這王權鬥爭之中,哪裡還有半點親情!
魏冉幾次進攻,都因為要避開孩子而誤傷自己,他的臂膀已血流不止,我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
“阿冉!”
眼看著他受傷越來越多,我已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一把推開身旁的士兵衝到了前麵!
“不許過來!”他聽見聲音後對我吼道,卻被義渠王再度砍傷!
“阿冉!”我隻覺得那刀如同劃在了自己身上!
“彆動!”他焦急喊道。
“舅母退後。”一隻手鉗住了我的臂彎,我轉過頭去,阿稷淡漠的臉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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