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以極慢的速度趴在了地上,像一隻壁虎,身體緊緊地貼在了地麵上。熟悉的泥土的氣味,仿佛回到了戰術訓練場,找回了當年還在獵人突擊隊中的感覺。
夜間條件之下,缺乏夜視器材,最好的觀察方式是趴著或者蹲著,借助自然光與遮擋物之間的透光進行觀察。
既然存在第二暗哨,那麼第二暗哨的觀察方向無疑是對第一暗哨的彌補,也就是說,第二暗哨的觀察方向,極有可能是正對著李牧所在的這個方向。
此時,李牧距離第一暗哨不足五米。
而在這樣的距離之上,李牧沒有半分的著急,反而越發的冷靜。他沒有貿然采取行動,在找到第二暗哨的位置之前,更不敢有大動作,就算沒有驚動第一暗哨,也不能肯定第二暗哨是否使用了夜視器材!
毫無疑問,隻要產生了懷疑,使用微光夜視儀便能發現李牧的蹤跡。因此李牧不得不萬分的小心!
第二暗哨會在哪裡?
右側排房頂部是絕佳的製高點,水塔頂部也是不錯的位置,都可以將整個東麵儘收眼底。
李牧微微眯起眼睛首先搜尋著右側排房頂部。混凝土澆注的頂板很平整,如果趴了一個人,借助夜空作為背景,李牧是可以發現端倪的。
可是,反複來回找了幾遍,右側排房頂部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平整得很自然。
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廢棄水塔頂部。
水塔整體形狀呈不規則,且背景恰好是對麵高大的樹林,很難觀察清楚。在這種情況之下,李牧隻有一個笨方法——以靜製動。或者說,拚誰更能耐得住性子不動。對方隻要稍微動彈一下,李牧就能發現。
李牧安心地趴著,像以前瞄準訓練的時候,趴在地上一趴就是兩三個小時,襠部對著的地麵常常會留下一個明顯的坑。
比埋伏,沒哪個國家的兵比得上炎國軍人。
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
在此期間,第一暗哨弄出了好些響動,靜靜的待著,不管是趴著還是坐著,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沒有接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很難堅持下來。
可是,讓李牧吃驚的是,水塔上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第二暗哨這麼能忍?
還是說,第二暗哨根本不在水塔上麵。
或者說,壓根就沒第二暗哨。
李牧沒有異想天開,他不敢小瞧天下人,還是那句話,根據之前的表現來看,李牧不相信對方不會安排第二暗哨和第一暗哨形成警戒上的互補,以及火力上的交叉,並且還會是一個良好的製高點。
李牧必須要做出決定了,他不能這麼無限期地趴著不動。
正猶豫的時候,水塔上麵有了動靜,並且是大動靜。他猛然看到,水塔上麵站起來一個人,非常的肆無忌憚!
果然是一個高手,趴在那裡居然能夠這麼長時間也沒半點輕微的動作,若不是突然的冒出來,李牧是極難發現具體位置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突然站起來呢?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水塔上的那個人在月光下呈現出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背景是夜空,李牧就看到水塔上的那個人提著一杆長槍,從長槍的長度判斷,那絕對是一把狙擊步槍。隨即,便看到他麻利地順著水塔四隻腳的其中一隻滑了下來,腳步匆匆地朝亮著微光的左側排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