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您可曾記得自己答應過夫人還有老奴什麼?!”
“你說你記得自己的身份,絕不敢對侯爺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夫人的事情!”
“可如今,連書房那樣的重地,侯爺都帶你去了,甚至還為了你,對老奴施壓,你還敢說自己什麼都沒做嗎?”
“二姑娘啊二姑娘,老奴可是聽說,侯爺身邊的人,如今都喊你二夫人呢!”
“依我看,你不止想做侯府裡的二夫人,指不定還想對夫人取而代之!”
房媽媽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貼在了紀蕪的耳朵邊上。
因此,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被紀蕪聽得清清楚楚。
哪怕房媽媽刻意壓低聲音,在她聽來,也如同是驚雷炸在了耳邊,令她瞬間心神俱震。
幾乎是下意識的,紀蕪抬眸看向嫡姐,大喊一聲,“我沒有!”
聲音從屋裡傳到屋外,被進到主院的謝錚聽得分明。
登時,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房媽媽滿意地看著紀蕪的反應,聲音依舊極低。
“沒有?二姑娘,快彆否認了,其實夫人這麼疼你,隻要你開口,她就算難過,也一定會同意的。”
“不,不是的!”紀蕪連連搖頭。
她見嫡姐正愣愣地看著她,心裡麵越發著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發誓,我與侯爺之間的任何事,都隻是為了能夠生下一個孩子,除此外,我對他……絕無半分情誼!”
“況且,我一直想要離開京都,其實是因為我心裡已經有了其他存在,再容下任何分毫,莫說是侯爺,就算是什麼皇子神仙也沒有用!”
紀蕪說著,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若我今日所言有任何虛假,就叫我永失自由,不得好……”
“這是在做什麼?”聲音驟然傳來,語氣淡淡,打斷了她將要說完的毒誓。
陡然間,紀蕪感覺到一抹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敢轉頭,心裡麵卻十分清楚,方才她說的話,侯爺肯定都聽見了。
內心裡一陣苦澀,她垂下眸子。
“侯爺,阿蕪她……”嫡姐溫聲開口,似乎想要幫她解釋。
然而,嫡姐的話還未說完,房媽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哎喲二姑娘,您說您這是做什麼啊?”
“請侯爺恕罪,一切都怪老奴!”
“方才老奴跟二姑娘開了句玩笑,說夫人與二姑娘姊妹情深,等以後生下孩子,不如請夫人再跟侯爺說說,乾脆就讓二姑娘留在府裡做二夫人吧。”
“可誰知二姑娘她……她可能當了真,竟寧肯發毒誓,也不願……”
房媽媽一邊說著,偷眼打量著謝錚的反應。
“其實何必如此呢?誰不知道侯爺您是不肯納妾的,就算夫人說了,也不會留……”
“為何不會?”清冷的聲音,涼涼地打斷了房媽媽後麵的話。
謝錚始終盯著紀蕪。
“旁人的確不行,她的話……倒是可以。畢竟這些日子,她將本侯‘哄’得很好。”
“倘若夫人真有此意,想讓我納她為妾的話……那她以後就是侯府的二夫人。”
此刻,雖然謝錚麵無表情,但他心裡除了生氣以外,還有些隱隱刺痛。
方才在院中,聽到小庶女的那一聲,原本還有些擔心。
沒想到,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她說“對他絕無半分情誼”……
似這樣要與他撇清關係的話,並非頭一次聽,甚至昨日,他就曾聽過一次。
所以,謝錚並沒有因為紀蕪的那句話,而真正生氣。
直到他聽見她說,“心裡有了其他存在,再容不下任何分毫”,甚至,她竟以此來發毒誓。
縱然謝錚從不信鬼神,可那一刻,他還是進到屋中,打斷了她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