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錚手持軟劍,居高臨下地睨著那個手持鞭子、被嚇到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人。
此時,他幽深的鳳眸中藏著冷酷的殺意。
從主院離開後,他去了書房。
本打算將他的私產都整理好,等小庶女回來以後,就全部都交給她。
到時候,再好好與她商量下納妾的事。
不料,才整理了一部分,忽然看到了常柏的信號彈。
青天白日之下,又在京都之中,能令常柏釋放信號彈,可見情況危急。
謝錚毫不遲疑,立刻從書房離開,趕往信號彈升起的方向。
沒想到,他還是晚了一步。
眼睜睜地看著小庶女從四分五裂的馬車裡飛出來,向地麵摔去。
幸好,他的堂兄謝琅出現,救下了她。
此刻,雖然紀蕪已經沒事,可在謝錚的腦子裡,卻不斷重複著她從馬車裡摔出來的那一幕。
一想到自己當時的無能為力,心頭的火越燒越旺。
他一步步地,向著那個曾與常柏纏鬥之人靠近,身上的冷意,似乎能將周圍凝結。
“你……你彆過來,我……我可是……啊!”
慘叫聲驟然響起,一塊碎布帶著血痕連著一片肉,掉在了地上。
謝錚握著軟劍,眼中隱隱浮現一抹猩紅,他麵無表情地揮動著劍,似乎要將此人片片淩遲!
慘叫聲不斷響起,卻始終沒有人敢上前阻止,連常柏都隻能驚詫地看著。
他其實想要說話,可他從來不曾見過,自家主子如此失控的模樣。
隨著地上的血肉不斷增多,許多人不敢再看,紛紛彆過頭去。
忽然,有一個聲音輕輕地傳來,“侯爺,我手臂疼。”
揮劍的聲音戛然而止,雖然慘叫聲尚在,可就在下一刻,徹底沒了聲響。
謝錚放下了手中的劍。
他轉過頭,看向身旁這個唯一敢走向他,並且扯住他衣角的女子,她蒼白著臉,靜靜地與他對視。
是他的小庶女。
一瞬間,他眼中的殺意儘數散去,冰雪消融。
想到地上之人血肉模糊,她隻要稍稍偏一點視線,就能看見……
謝錚腳下輕動,高大的身形橫在紀蕪麵前,擋住了那些會令人做噩夢的畫麵。
他抬起手,將軟劍扔回給常柏的同時,用輕功帶著她離開此處。
沒有人注意到,方才經過此處,並且救下了紀蕪的謝琅,此刻正看著謝錚離去的方向。
不多時,他收回目光,嘴角噙著笑意,緩緩離去。
一路回到定遠侯府,謝錚抱著紀蕪,來到靜思居。
將人輕輕地放在軟榻上,他垂眸看向她耷拉下來的一條手臂,眉頭緊皺。
這一刻,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定遠侯,眼中閃過了自責。
倘若,他能夠再快一些……
如果當時,他趕到了小庶女身邊,就算改變不了之前發生的事,也能儘量避免如今這般。
紀蕪隱約感覺到了謝錚的情緒,有些詫異地望向他。
身上一陣陣傳來的疼痛,時不時會讓她眼前發黑,可她仍然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溫聲寬慰他。
“侯爺,這樣已經很好了,如今隻是胳膊脫臼,身上也隻是些外傷,總比我摔出去,萬一摔死……”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謝錚傾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