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向外打量著。
這已經是北燕國的邊境,他們的民風和苻沛相差不大,很是開放,隻是生活習性多與他們苻沛國不一樣,這對於元知酌來說很新奇。
而且,這是不可多得的自由,這些天被遲奚祉囚著,她像個藥人一樣,泡在藥罐子裡,那些藥材多是會讓人嗜睡,她每日就是渾渾噩噩的。
這樣清醒又閒適的機會她格外珍惜。
“小姐,你看著點路。”秋蕊跟在她的身側,也戴著鬥笠。
路人看過來,隻覺得他們是閨閣中的姐妹,趁著今日的天氣好出來遊玩。
元知酌站定在一古董攤前,隨意地拿起一個花瓶,老板立刻湊上來,“姑娘好眼光,這可是從苻沛國宮裡流出來的稀奇貨,你看著做工和花紋。”
元知酌將瓶子轉了轉,沒說話,便放了下去。
離開小攤,秋蕊便低笑,“這老板就是嘴巧,花瓶怕不是昨日剛從窯子裡拿出來的,這要是王翁在,肯定得和人老板嘮上一段。”
元知酌想起來什麼,頓下腳步,忽問道“王翁呢?他不是和我們一道來的北燕嗎?”
秋蕊的眼神躲閃了一下,踉蹌了下,答道“王翁在客棧休息。”
元知酌看秋蕊的樣子就知道不對,她掀開臉上的蟬翼紗,杏花眸沉靜淡薄,定定地凝視著身側之人,“秋蕊,彆騙我,我能相信的人唯二,你和王翁。”
她的眼神複雜,明亮澄淨,但也如藏鋒的刀刃。
秋蕊一下子憋不住了,眼眶裡噙滿了眼淚,她泣聲說道“王翁走了。”
元知酌不解,追問“什麼意思?”
秋蕊的哭腔斷斷續續,“昨夜我想要去添些碳,路過後院時,聽到王翁房間裡傳出的聲音,是陛下,王翁要走——”
元知酌的手攀上她的肩頭,疾問“什麼時候走?”
“午時,在東青門——哎——小姐,你去哪呀?”
元知酌聽完她的,掀起裙子就往東邊跑,耳邊的一切的吆喝、叫賣聲都變成的冬日淩厲的風刀,掀起層層薄紗,生生刮在她的臉上。
她的腳步虛幻又急切,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罵罵咧咧的,“跑什麼?”
元知酌顧不上什麼,她匆匆落下一句“抱歉。”
“哎,你這人……”那人話還沒有說完,又被後麵追著的秋蕊撞了一下。
臃腫的身材立馬左右搖晃,他再次罵出聲“誰家的賤蹄子?”
秋蕊都沒注意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前麵的元知酌身上。
那人扶住一側的柱子,氣都沒喘幾口,又被人撞到肩膀,他再也忍不住,“他娘的,你們都不長眼睛是嗎?”
一回頭,撞上一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那人噤住聲。
為首的沒有什麼情緒命令道“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