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禧沒有理會,連端坐的身姿也不曾動,似乎等著她的一個解釋。
地上白氣蒸騰,元知酌握劍的手背部青筋如虯,輕飄飄的雨落到人的身上就重了起來,衣裳黏膩的貼在身上,她不卑不亢道
“父皇說的話兒臣永遠銘記於心,但背叛之人隻配以死謝罪,慈不掌兵,善不握權,雷霆手段方顯菩薩心腸,兒臣並沒有做錯。”
過了好一陣子,元禧沉緩的聲音悠悠傳出來,難說是喜是怒,“嗬,看來咱們苻沛要出一個女武帝了。”
視角順著這段話抽離出來,宅院裡的梅香燃儘,作壁上觀的皇帝早走了,元知酌成了旁觀者,她旁觀著那位穿著男子袍服的人兒站在大雨之中思過。
斷首上的血朝低處流走,彙聚在她靴下,她站得筆直,脊背如鬆,冷漠的神情似倔強也似不服。
——
元知酌麵上覆了層薄薄的汗水,她蹙著眉睜眼,一個帶著低喘的吻拂去她眼尾的淚花。
困酣嬌眼,她抬手擋過遲奚祉的親熱,另一隻手的肘臂撐在榻上,想要躲開他的放肆,卻被掐著腰托了回去。
元知酌微張檀口,婉轉的音韻酥媚入骨。
意識回神,她是發現自己被——醒的。
這種突如其來的刺激不好受。
遲奚祉親了親她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拇指擦去她額間的寢汗,清晨的嗓音還未褪去的倦懶,沉沉啞啞纏上了她的耳廓,“醒了?是又夢魘了嗎?”
他多了解她呀。
元知酌一半的心思還沉溺那段殘缺的記憶裡,另一半的心思卻和他共赴極樂。
整個人像是被把鈍刀割裂般的渙散。
“遲奚祉,你讓我緩一緩。”她縮了縮腿,想要掙脫他。
遲奚祉卻不願如她意。
元知酌被他順勢翻了個身,他攏著她的膝麵,幫她撐在被褥上,他嗓音又沉又啞,“跪好了。”
元知酌被迫支在軟榻上,她實在使不上多大的力氣,顫顫巍巍地低下頭,心口的那枝纏綿的芙蓉順著體溫攀上至脖頸,豔到極致。
“遲奚祉,大清早你彆發瘋。”她沒什麼威懾力地威脅他,指尖揪緊一旁的龍鳳軟枕。
他本也沒想鬨她,隻是見她睡得不安穩,喚她也不做反應,所以才出此下策,他在她身後沉沉笑了兩聲,“皇後知道現在幾時了嗎?”
外頭澄亮的光線曬到了室內,透過輕細的軟紗折進來,翠屏曲,流螢泛。
元知酌軟軟地受著,嗚咽斷在嗓子裡,“不論幾時,陛下都隻會擾人清夢。”
“清夢?”遲奚祉回味了下這個詞,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漫不經心她的頭掰過來,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她的小臉,拖腔帶調磨著她,“可皇後明明睡得不踏實啊。”
喜歡入骨癮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入骨癮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