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言語,隻有一個吻,然後就是滿麵幸福的看著林國棟,又順便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下班後早點回來。”
“嗯!”
林國棟親昵的摸了一下妻子的臉頰,然後就打開門,推開磁性紗門,然後騎著自行車去上班了。
看著路邊的房子,還有那些排著隊等待校車的孩子們。林國棟的臉上浮現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種笑容是滿足的。
這樣的房子,這樣的生活,這樣的一家妻兒。都是林國棟過去從來沒有想過的。
但卻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
“他媽的,這是什麼鬼日子,成天累死累活的乾活不說,他媽的,女人還不能生。”
在擁擠的公交車裡,阿南達想到自己的生活。心裡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越想越氣的他,在甚至有一種衝動,就是回到家裡好好的收拾一頓那個女人。
不會生的女人,不打她留著乾什麼?
擁擠的公交車裡氣味兒很難聞,在人群中的阿南達,就這麼一邊想著一邊看著窗外。
看著窗外繁華的城市,他甚至想不起來剛進城時,看到這裡的人,看到這一切時的那種驚訝,現在,他隻是麻木的看著這一切。
和車廂裡的很多人一樣,他們從鄉村來到城市,然後進入工廠,接著像牛馬一樣乾活,每天忙碌十幾個小時,就是為了爭取那麼一點微薄的薪水。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回到每天晚上吵鬨不斷的房子裡,聽著周圍的打罵聲,哭泣聲……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會回到鄉下的,畢竟,論如何這裡的生活都比那裡更好。
幾十分鐘後,下了公共汽車的阿南達,便到了他工作的工廠——阿撲杜拉油脂廠,一進工廠,阿南德就和其它人一起忙活了起來,
儘管很薪水很少,但是他乾起來仍然非常賣力,畢竟,老板阿樸杜拉不僅是他們自己人,而且還是本地知名的人物,是素丹的親信,幾百年來一直都是最有威望的家族之一,相比於給唐人乾活兒,他們更願意給這樣的老爺乾活兒,畢竟,能夠給他們乾活兒那是榮幸。所以即便是工資少了那麼一些,而且又很辛苦,但他們仍然是任勞任怨的。
工廠是簡陋的,設備同樣也是,在壓力榨油力的壓榨下,紅色的棉籽油被擠了出來,這邊剛一壓出,那邊就直接裝進大鐵桶裡,然後被分裝在綠色的玻璃瓶裡,再貼上標簽,裝箱再運往各地。
在工廠裡的工人忙碌著的時候,阿撲杜拉正站在窗邊,瞧著一箱箱被裝上卡車的油料,聽到身後的推門聲時,頗為得意的說道。
“馬爾達,你看到沒有,咱們廠的產品,一生產出來,就送出去,根本就不夠賣啊!”
“是啊,老板,根本就不夠賣的!”
馬爾達也跟著附和道,然後又說道:
“唯一可惜的是,那些軋花廠時的棉籽,現在是供不應求的,彆說是咱們,就連同素丹的廠子,也沒有足夠的棉籽,沒有棉籽,就榨不出足夠的油……”
這些棉籽是極其廉價的!
對於他們來說,甚至不需要什麼成本,因為棉籽本身就是剝絨後副產品——軋花廠用剝絨機多次剝絨後的棉籽,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剩下的棉籽都是用來榨油。
而這些榨油廠,從一開始就有其政治性——都是幾位素丹和巫統高層開辦的,他們從唐人的軋花廠以幾乎無償的方式獲得棉籽,然後榨油,再裝瓶出售。因為身份、地位以及總覺的關係,買棉籽油的都是土著人。
這樣的無本生意,誰不喜歡啊!
“哎,真是太可惜了!”
叼著雪茄煙阿樸杜拉說道。
“回頭我再和他們談談,看看能不能多弄幾十噸棉籽,這些可都是錢啊……”
“老板,您說的沒錯,不過……”
馬爾達說道:
“衛生署又發了一份通知,要求我們采用先進的榨油設備,說我們生產設備太過簡陋,生產的毛油,不衛生……”
不等馬爾達說完,阿樸杜拉就大聲說道:
“開什麼玩笑,換新設備,那是需要錢的,他們一張嘴就讓換設備,錢他們掏嗎?不用管那些家夥,就是衛生署而已,他們還能管得了咱們!”
嘴上這麼說著,阿樸杜拉得意抽了一口雪茄,得意洋洋的說道。
“也不看看咱們是誰!”
嘴上這麼說的時候,他洋洋自得的從桌子上拿起了報紙,其實他平常是不看報紙的,因為報紙都是用華文寫的。
所以壓根兒就沒有看報紙的必要,看大概也就是能夠看懂那麼一些字而已。
可是今天當他拿起報紙那一瞬間,看到報紙上頭版的時候,他整個人突然之間蒙圈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之所以如此驚訝的原因是因為報紙上的新聞實在是聳人聽聞了。以至於他反複看了好幾遍才確定沒有看錯。
在這時他聽到了從外麵傳來的沸沸揚揚的喊聲,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憤怒的工人,已經拿著劃麻包鉤刀闖了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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