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剛送來的一葷一素,玉竹氣得當場摔筷子:“怎麼又是這樣的飯菜?連點葷腥都不見,我如何能調理好身子早日為侯爺開枝散葉?”
春燕急忙撿起筷子勸她:“姨娘您忍忍吧,如今府裡一團亂,有的吃就不錯了。”
玉竹更氣了:“慧娘這個賤人,非要跑到侯爺麵前挑撥離間將夫人趕走。信誓旦旦說什麼她能管好這個家,結果呢?她脖子一縮裝死。”
春燕也跟著罵:“那小賤蹄子仗著一副狐媚子樣勾引侯爺,連夫人都讓她趕走了。表麵上說不管事,實際上仗著掌家人的身份成天要這要那。剛剛我還看見廚房的婆子們,往梧桐苑抬了整整五隻大食盒。我看啊,那狐媚子就是故意虐待姨娘您……”
“有這種事?”
“可不是嘛,彆的事她管不了,自己倒是會吃香喝辣。昨兒個一大早,我還看到有人往梧桐苑送了整整五十斤銀絲炭。那可是五十斤啊,是咱們翠竹居半個月的用度。”
“這個賤人……”
玉竹早就知道周帷和趙素蘭勾搭上了,有意無意和她暗中較勁爭寵。
可每一次,幾乎都是她落下風。
再加上她前些日子無意中得知,趙素蘭竟然收買了洗衣房的婆子,讓婆子們留意她的月事。
這明顯就是防著她懷孕。
玉竹早就對她懷恨在心。
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更加恨的牙癢癢。
春燕故意歎息:“以前夫人在家時,一向是好吃好喝待姨娘,哪裡讓您受過這種委屈?慧娘姑娘素來與姨娘您不對付,以後她掌家,隻怕難過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是啊,這小賤人得勢,我難過的日子還在後頭呢……”昏暗的燭光下,玉竹目光森冷。
“哎,隻能忍忍了,誰讓她勾搭上了侯爺呢?也不知道那兩個所謂的恩人遺孤究竟是誰的種,萬一真是侯爺的種……或者侯爺愛屋及烏,看在慧娘的麵子上真的對他們視如己出。慧娘日後若有了名分,又有兩個孩子傍身……這府上,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咱們的立足之地……”春燕是玉竹的心腹,玉竹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
玉竹從未如此沮喪:“萬一那兩個野種真是侯爺親生的孩子,就算我能生個兒子出來,不過是不得寵的庶子。再加上那慧娘狐媚手段厲害,夫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是啊,奴婢也知道物以稀為貴。如果姨娘能為侯爺生下一根獨苗苗,到時候母憑子貴,您才能在這府上真正風光。”
“獨苗苗?”玉竹心中一動。
就算那兩個野種真是周帷親生的又怎麼樣?
隻要他們沒了,她生下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確實都是這府上唯一的獨苗苗……
玉竹發完脾氣沒多久,在衙門忙了好幾日的周帷終於回家。
一進門,他就發現府中下人懶怠。
還來不及發火,趙素蘭已經冷著臉將鑰匙和對牌扔在他麵前,清冷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鄙夷:“周帷,沒想到你堂堂侯爵,竟連自己的夫人都管不住。”
“????”
周帷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外頭已經響起玉竹哭天搶地的哀嚎聲:“侯爺,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您不在家中,他們都欺負奴婢。”
趙素蘭眸光驟冷。
這個賤婢又來了。
隻要侯爺在她院裡,玉竹三天兩頭總要弄出點動靜。
雖然不一定能將人請走,但實在惡心。
更可惡的是,就是因為這個賤婢,她堂堂趙大小姐,不得不偶爾使出一些爭寵的手段來。
如今聽玉竹這副模樣,趙素蘭自然不想讓她得逞,飛快向兩個孩子使個眼色。
“爹爹,嬌嬌想您了。”
“爹爹,有人欺負我,那些狗奴才連飯都不讓我吃飽……”
兩個孩子時常配合她做這種事情早已輕車熟路,哭鬨著撲進周帷懷裡。
周帷自然心疼親生骨肉,一手一個抱著兩個孩子哄了半天,正想命人將玉竹打發走,周芙也哭哭啼啼跑進來:“大哥,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走的這些天,家裡都亂成什麼樣了……”
緊接著,錢媽媽在外頭傳話:“侯爺,老夫人請您去一趟。”
“……”
怎麼又來了?難不成是謝妙儀又整什麼幺蛾子了?
周帷火冒三丈,正要命人去叫謝妙儀,他的貼身小廝忙跑進來低聲道:“侯爺,族長聽說您回來,已經在正廳等候多時了。”
周帷額頭上的青筋忍不住突突直跳:“我堂堂一個朝廷命官,日日憂國憂民已經夠累了,你們能不能不要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我?滾,全都給我滾。謝妙儀呢?這個家她究竟是怎麼當的?如果她實在沒本事好處理這些家事,本侯真的不介意換個人……”
這三年來,侯府裡裡外外都由謝妙儀打理,他從來沒操過半點心。
如今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鬨到他跟前來?
周芙連哭都忘了,弱弱道:“已經換人了。”
周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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