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控訴中,周帷總算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簡而言之:謝妙儀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趙素蘭。
趙素蘭不願接,府裡其他正經主子也關起門來當縮頭烏龜。再加上他不在家,偌大一個侯府,一時之間竟然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
再加上謝妙儀之前定的規矩幾位主子都不滿意,奴才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行事,隻能就這麼拖著。
周帷氣的臉都黑了,狠狠一掌拍在桌上:“身為我侯府主母,竟然丟下府中的事物一走了之,成何體統?這成何體統?”
周芙忙示意他小聲:“母親說了,謝妙儀這是替謝夫人求子,也是替攝政王求子。咱們就算有天大的不滿,也萬萬不能傳出去。”
這個道理周帷自然是懂的。
他如今投效在攝政王門下,謝妙儀交好王府寵妾替攝政王求子,其實沒什麼毛病。
這麼好的差事,旁人求都求不來。
隻是府裡這一堆爛攤子實在讓周帷焦頭爛額,習慣性把氣撒在謝妙儀身上。
漸漸冷靜下來之後,他深深吸口氣扭頭看向趙素蘭:“蘭兒,那謝妙儀是個沒用的,連個家都管不好。如今既然她不頂用,那不如……”
謝妙儀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家裡的事情也不能沒人管。
既然那日在正廳已經將話說到那份上,她又把掌家之權交給趙素蘭,讓她管一段日子倒也無妨。
反正等將來謝妙儀死後,這個家終歸是要讓她來當的。
誰知趙素蘭當場沉下臉:“我趙氏書香門第,祖父自幼教導我做人要有氣節,不可貪戀權勢富貴,更不得去沾染銅臭之物。任你侯府有金山銀山,我也從來不放在眼中。這掌家之事,侯爺還是另請高明吧。”
周帷下意識蹙眉:“那日在正廳,你不是說謝妙儀禦下無能嗎?不是說你自幼跟隨母親學習管家之道,主持中饋不在話下?怎麼如今真讓你掌家,你反倒清高起來了?”
趙素蘭神色一僵,但很快又恢複那副高高在上的孤傲模樣:“我趙氏名門望族,我身為家中嫡女,除了琴棋書畫之外,管家之道自然也是要學。不過你知道的,我素來不愛名利富貴,最厭惡銅臭俗物,更不稀罕做什麼掌家人。”
“厭惡銅臭俗物?你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用你口中的俗物換來的?我記得半夏上次說過,就你身上這件蘭花鬥篷,最少也要上百兩銀子。”周帷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哼,果然是跟那滿身銅臭的商戶女待久了,也染上了她的銅臭俗氣。蘭花清雅,到了你嘴裡,卻成了區區百兩銀子。周帷,你究竟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眼睛裡隻有錢……”趙素蘭心中一慌,麵上卻清冷孤傲。
又生怕被迫接下侯府這個爛攤子,乾脆袖子一揮轉身進屋。
明月急忙抱起兩個孩子跟上去,‘啪’的一聲關上房門。
周帷氣結:“你……”
周芙也不高興地嘟起嘴:“哥,慧娘姐姐說的對,她出生書香門第生性高潔,你怎麼能讓她管這些破事呢?怪不得她要跟你生氣。”
周帷有苦難言,沒好氣瞪她一眼:“她不管難道你管?”
周芙理所當然道:“謝妙儀最會斤斤計較,她來管這些事才是最合適的。你快派人把她叫回來,我那調理身子的藥都已經停掉好一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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