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矢口否認,“我沒有。”
賀禹州一句話堵回去,“你沒有?你沒有你一直在陰陽怪氣什麼?”
南漾不理他。
繼續做自己的杯子。
賀禹州纖長的手指略顯不耐的敲擊著桌麵,“南漾,我來這裡,是給你台階。”
他聲音淩厲。
像是在訓練自己工作出錯的下屬實習生。
眾所周知,實習生就是公司裡任勞任怨的老黃牛,誰都能罵兩句。
南漾抬起頭,哦了一聲,語氣清淺,“是嗎?我還以為你是來抓奸的。”
賀禹州“……”
男人眼神施加著微壓,森冷的目光掃視著南漾。
南漾做好了杯子的雛形,安安靜靜的等待著許燁回來,教給她下一步做什麼。
賀禹州越發氣怒。
他徑直起身。
偏生就在這一瞬間,幾個小孩子張牙舞瓜的跑進來,一下子撞到了賀禹州的身上,小臟手上麵糊滿的泥胚全部擦在了賀禹州的名貴的襯衫上麵。
幾個小孩子驚呆了。
賀禹州能看到一點,此時,淩厲的雙眸,襯著的一張棱角分明、氣勢淩人的臉,麵色黑沉的嚇人,
哇的一聲,賀禹州竟然將幾個小孩嚇哭了。
孩子們哭得瑟瑟發抖。
南漾無奈的歎了口氣,走到賀禹州麵前,看見他白色襯衫上多出來的四個小黑手印。
她大言不慚的說道,“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
賀禹州“……”
南漾繼續說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問問司機。”
賀禹州趁機一把抓住南漾的手腕,“什麼都沒有?你確定?”
南漾盯著他的眼睛,“你不是看不到嗎?”
賀禹州輕笑,一臉不啻的拍了拍她的額頭,“自投羅網了,你怎麼這麼蠢?”
他聲音倨傲。
南漾敗下陣來,“小孩子不是故意的,回去我給你洗乾淨。”
賀禹州“現在就回去。”
南漾默然,“杯子還沒有修複好。”
賀禹州語氣堅定,“讓老周留下。”
南漾看著一旁做錯事情、低頭不敢說話的小朋友,無奈的嗯了一聲,“好。”
頓了頓。
她戳了戳賀禹州的手背,“我去和許燁說一下。”
賀禹州手下的力氣更大了,霸道強勢的說道,“不許去。”
南漾微愣。
隻好拜托給賀禹州身後的司機,“周師傅,麻煩你等下把許燁送到市區。”
老周司機點點頭。
南漾才牽著賀禹州往外麵走,“你說你眼睛看不到,行動不便,來這裡做什麼?”
賀禹州薄唇動了動。
傲嬌的口吻說道,“蠢貨。”
南漾沒好氣的把他塞進副駕駛,“好好好,全世界你最聰明,你是大聰明!”
坐下後。
賀禹州係上安全帶,不悅又冷淡的說道,“車裡有彆的男人的味道。”
南漾“你還有完沒完?要不然你去後備箱!”
他倒是不說話了。
中途。
賀禹州手機響了。
他摸索著接聽,手機裡傳來柯晚晴急躁的聲音,“阿州哥,我姐剛剛剪彩的時候被剪刀刺傷了,流了好多血,我姐不讓我打給你,但是我真的好怕……”
賀禹州俊朗的臉上顯而易見的露出焦急,“醫院!”
柯晚晴報上醫院。
賀禹州立刻吩咐南漾,“去醫院。”
南漾心裡被撞了一下,支離破碎,她苦澀的牽了唇角,“我可以把你放在路邊,幫你叫車去醫院,我不想帶你去。”
賀禹州聲音強勢逼人,“南漾!你想你父親被醫院趕出,還是想你哥哥被公司掃地出門?”
南漾“……”
失望。
就像是喝了一口冰水。
從口腔,涼到了咽喉,從咽喉,涼到了胃。
南漾唾罵自己不爭氣。
明明說好不再喜歡他了。
為什麼聽到威脅的時候,還是不爭氣的委屈,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