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有句話,想問,卻不知道怎麼問出來。
她想。
她大概是討好型人格。
在這時候,還替彆人難堪。
一直沉默到餐廳。
容太太帶著她,跟迎接上來的服務生確定了包廂,扭頭對她說,“在樓上。”
南漾點點頭。
不經意間。
她忽然看到了陸川,她對容太太說道,“您先去,有個朋友,我先去打個招呼。”
容太太欣然應允。
但是她在原地等著她。
她怕她找不到地方。
南漾提著包包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陸川的肩膀,“陸助理!”
陸川嚇了一跳。
急忙轉過身,看到南漾,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太太。”
南漾好奇的問道,“你一個人來吃飯?”
賀禹州都忙的來不及回家,陸助理怎麼還悠哉悠哉的在餐廳用餐?
陸川是人精。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對南漾訴苦說道,“賀總好難伺候,非吃這裡的飯菜,我剛剛見了一個客戶,談好生意,匆忙過來給賀總點餐,太太,您也過來吃飯的?”
南漾嗯聲。
她指了指樓上,“我先去了,你們工作辛苦,也要多注意身體。”
陸川連連應好。
看著南漾離開的背影,他長長的輸了一口濁氣。
拿到打包袋。
陸川匆忙趕往醫院。
路上接到了一位重要客戶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他著急忙慌趕到醫院,把菜送到病房。
沒見到賀禹州,他就匆匆離開了。
忘記了告訴賀禹州在廣式餐廳碰到了太太的事情。
——
樓上包廂
容太太殷切的給南漾布菜。
看南漾沒動。
容太太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用的公筷,還是你不喜歡吃這些?那我要他們換。”
南漾看著堆疊成小山的飯碗。
無奈的笑了笑,“太多了,您不要隻顧著我,您也吃。”
容太太隻想看女兒。
她沒什麼胃口。
輕聲細語的聊天,“我們家和賀家也蠻有緣分的,我和章雅認識很多年了,多年前就開玩笑說要接兒女親家,沒想到真的成了兒女親家。”
南漾沒說話。
當年。
兒女親家的「女」總歸不是她。
容太太頓了頓,又說道,“我知道章雅的脾氣,她沒少給你委屈吃吧?”
南漾一邊小口的悶悶咀嚼。
一邊回複她,“也沒什麼可委屈的,我都習慣了。”
容太太鼻腔微酸。
南漾默默的吃了很久,她幾乎來者不拒,最後,終於低著頭問出來那句在車上就想問的話,“這麼多年,你沒有找過我,為什麼現在突然來找我?”
容太太扯出紙巾。
按壓在眼角。
紙巾徹底潤濕。
她顫抖著肩膀說道,“不是沒找過,找過的,你妹妹出生以後,我親自去找,但是沒有找到,後麵又找了很多年,始終沒有你的消息,我們都以為你……甚至爸爸媽媽還在寺廟為你供奉了長明燈。”
南漾抿了抿唇。
她彆扭的遞過去紙巾,“您彆哭了。”
容太太對上南漾那雙清澈乾淨的杏眼,更覺得心疼,“漾漾,我沒臉見你。”
南漾沒說話。
她從小沒有媽媽。
她起初以為王冬梅是她的媽媽,努力的想要討好她,讓她多看自己一眼。
但是一次次的失望告訴她,她是沒有媽媽疼愛的小孩。
她沒有和媽媽相處過。
不知道怎麼回應所謂的媽媽。
她有些傻傻的。
隻是……
不想看到容太太在哭了。
看她流淚,她心裡好像也下了一場雨,潮濕了起來。
飯後。
母女兩人的關係明顯的親近了很多。
容太太想要帶她去逛街。
南漾看了看手機,“距離下午的課還有兩個小時,可以逛逛的。”
容太太喜極而泣。
她下意識拉起南漾的手,又怕南漾覺得冒犯,不動聲色的鬆開,指著前麵,“去那邊看看。”
南漾左手悄悄的摸了摸右手。
原來這就是被媽媽牽過的感覺,心裡像是放了一場煙花。
她笑的抿緊唇瓣,不想太不值錢,便略微矜持的跟在容太太身後。
容太太選了好多衣服給她,“去試試,這個也試試,這個符合你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