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絳鶯每日埋首於研究夏日消暑的佳肴,那些帶著濃厚民間風情的小吃,意外地受到了安國公與林鴻濤的青睞。
他們早已厭倦了府中一成不變的奢華宴席,這些來自民間的純樸風味,對他們來說不啻為一場盛宴。
因此,安國公越來越頻繁地前往萱和院,國公夫人在心裡默默將這份改變歸功於絳鶯。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間過去了七八天。
這天清晨,趙曼香剛剛處理完管家媽媽們的彙報,柳姨娘便穿著一身豔麗的衣裳,緩緩走進屋內。
“我原以為你是個手段高明、行事果決的女子,沒想到,竟連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頭都擺不平。”
柳姨娘自顧自地在椅子上坐下,側目斜視著趙曼香,言語中帶著明顯的挑釁意味。“柳姨娘此言何意?難道是想挑撥是非不成?還是早早放棄這個念頭為好。”
趙曼香以諷刺的語氣回敬,眼神中閃爍著警惕與不滿。
“嗬嗬,少夫人啊,你的心胸還真是豁達。告訴你吧,近來國公爺在我那裡小憩時,總是誇獎絳鶯能乾,說她的廚藝無人能及,我還從未見他對哪個人如此讚不絕口呢。”
柳姨娘一邊說著,一邊嬌笑著,話裡話外都是滿滿的炫耀。
趙曼香的臉色立時陰沉下來,原本還算鎮定的眼神此刻也透露出幾分慌亂。
“可是,我從未聽聞國公爺對你有過任何的讚美之詞。你天天安排絳鶯去萱和院送飯,到頭來,反倒是成就了彆人。”
柳姨娘用一種近乎得意的眼神審視著趙曼香,言語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但是,父親和母親當麵也對我表示過讚賞……”
趙曼香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喃喃自語,顯得底氣不足。
“那些不過是場麵話罷了,真正讓人心存感激並記住的,隻會是那個親自下廚的人。”
柳姨娘輕蔑地瞥了趙曼香一眼,話語中的不屑如同鋒利的刀刃,割破了表麵的平靜。
趙曼香的臉上多了幾分寒意,嘴唇緊抿,選擇了沉默,內心的掙紮與不甘卻在無聲中洶湧。
“絳鶯的確姿色不凡,若是我是男子,恐怕也會把她當作心頭寶。現在她不僅有世子的寵愛,還贏得了國公爺和夫人的喜愛,據說她還自學管理店鋪,真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柳姨娘嘖嘖稱讚,語氣中既有驚歎也不乏嫉妒。
“那又如何?她始終隻是個丫鬟罷了。”
趙曼香冷冷回應,語氣中卻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嗬嗬嗬,你的想法還真是天真得可笑至極啊。”
柳姨娘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雙眼猶如銳利的鷹眼,緊緊鎖定住趙曼香,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針,一針一針地刺進對方心裡,“試想,萬一哪天她生下男孩,那不就是憑借著兒子的尊貴而母憑子貴了嗎?國公爺與夫人每日裡無不在期盼著世子能有個繼承人,一旦絳鶯有了兒子,你這個名不副實的少夫人,又能依靠什麼去跟她爭寵呢?”
趙曼香的心頭仿佛被重錘擊中,憤怒與不甘交織在一起,但她竭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柳姨娘那笑眯眯的模樣,字字句句都像是精心磨礪的刀片,一刀刀劃過她的自尊,痛得她幾乎窒息。
“你給我滾出去!”
趙曼香終究是按捺不住,怒火中燒,嗓音因情緒波動而變得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