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戌時之末,國公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急匆匆來到,召喚絳鶯前往。
絳鶯向謝玉蘭告辭後,隨著那丫鬟前往國公夫人的禪室。
室內,國公夫人高居上位,左邊坐著雙眼泛紅、淚水盈盈的趙曼香,似乎心中藏著無儘的哀愁;右邊則是淚眼婆娑,麵容浮腫如同盛開桃花的柳姨娘。
絳鶯躬身行禮,聲音溫婉:“參見夫人,少夫人。”
不待她多言,柳姨娘突然如失控般撲向她,“賤婢!我要毀了你的臉蛋!”
絳鶯敏捷地側身避開,侍女素月挺身上前,擋在了主人之前,卻不料被柳姨娘尖銳的指甲劃過手臂,留下了一道血紅的印記。
“柳姨娘,您怎可如此失態!”
絳鶯奮力推開瘋狂的柳姨娘,護住身後的素月。
柳姨娘踉蹌後退幾步,手指顫抖著指向絳鶯,聲音因憤怒而扭曲,“你還好意思問?!是不是你引誘鴻軒去了那片林子幽會?!”
絳鶯滿臉困惑,“二少爺?我引誘他?姨娘,您這是從何說起?”
“賤人,至今還死不悔改!可憐鴻軒已被官府帶走,我該怎麼辦!”
柳姨娘掩麵痛哭,悲痛難以自抑。
“你這話怎講?!我為何全然不明所以?二少爺……二少爺究竟是被何人抓走了?”
絳鶯驚駭交加,言語間儘是不解。
柳姨娘正欲再次撲向絳鶯,卻硬生生被國公夫人一聲嚴厲的嗬斥製止,“休得在此胡鬨!柳氏,事情還未明朗,你如此作為成何體統?”
“哼,不是你親生的,自然不會心急如焚。鴻軒那孩子多麼出色,既孝順又能乾,都是你們,你們要害他啊!”
柳姨娘哭得梨花帶雨,悲痛更甚。
國公夫人不耐煩地反駁,“柳巧雲,這裡是光華寺聖地,並非我國公府可以隨意妄為的後院。
若要讓所有禮佛之人都知曉鴻軒被官府逮捕的消息,你就儘管繼續胡鬨。”
國公夫人話音落下,柳姨娘的身形一頓,雖然哭泣的聲音漸漸減小,卻仍不忘夾雜著咒罵與抽泣,憤恨的目光直指絳鶯。
“夠了!再有一聲哭鬨,我便不再過問此事,你自己想辦法救他去吧。”
國公夫人麵色陰沉,言語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柳姨娘瞬間收斂了淚水,用帕子擦拭著眼睛,目光如箭,狠狠地瞪著絳鶯。
國公夫人轉頭看向一旁的素月,眉頭微皺,流露出幾分憂慮,“你先下去,好好處理你的傷口。”
素月雖然麵露擔憂,卻也隻能遵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國公夫人輕輕歎了口氣,轉向跪在地上的絳鶯,“絳鶯,據說你與鴻軒之間有不正當的牽連,這是流煙告訴我的,可是真的?”
“什麼?怎會有這等荒謬的傳言?作為世子身邊的侍女,我怎會與二少爺有絲毫不當的行為?”
絳鶯先是驚訝,旋即堅決否認,話語快速而堅決,如同電光火石。
“絳鶯,不要再狡辯!以你的身份,能夠服侍世子,已是三生有幸,你卻不滿足,竟然勾引二少爺!難道你天生就是一個放蕩之人?遇到男人就失去了分寸,濫用風情?!”
趙曼香手指著絳鶯,毫不留情地謾罵。
絳鶯跪伏在國公夫人麵前,眼中含著委屈,懇求道:“請夫人明察,婢子絕無勾引二少爺之意。”
“你指控絳鶯,可有什麼證據?”
國公夫人麵色嚴峻,向趙曼香質問道。
趙曼香咬牙切齒,恨聲道:“流煙就是最好的證據,她親眼看見他們在寺後私下會麵,豈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