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如冷箭般直射雨凝心間,她呆立當場,旋即跪倒在地,連聲請罪,姿態卑微到了極點。
而林鴻濤,隻是留給雨凝一個決絕的背影,與絳鶯攜手,步入青山院的青石小徑,一步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雨凝目送兩人離開,眼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幾乎要衝破理智的防線。
絳鶯,這個對音樂幾乎一竅不通的女子,為何能得到世子如此的青睞?而自己,自認為琴藝高超,原以為足以撥動林鴻濤心弦,最終卻隻能默默承受被忽略的命運。
不甘與怨恨在她心中交織,仿佛一張無形的網,緊緊束縛住她的呼吸。
在這不公的待遇中,雨凝內心的複仇之種悄然萌芽,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讓林鴻濤落入自己的掌握,以報複今夜的屈辱,重獲曾有的尊榮。
回程路上,絳鶯以一種近乎呢喃的聲音,對雨凝的冒失行為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新來的小姐可能還未熟悉府中的規矩吧。”
林鴻濤僅以一聲冷哼作為回應,顯然對這類逾矩的行為並不滿意。
絳鶯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她明白,主子對於逾矩的丫頭是不會有半分寬容的。
雨凝費儘心機設計的一切,就這樣被輕輕一風吹散,所有的努力都化為了泡影。
齊芳院內,當絳鶯向趙曼香請安時,命運似乎故意安排,讓她再次與玉露、雨凝麵對麵。
兩位女子站在一起,各自美麗非凡,各有千秋,仿佛天生就是為贏得林鴻濤的目光而存在。
趙曼香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輕描淡寫地吩咐道:“還不快來向絳鶯妹妹行禮。”
禮畢,絳鶯以她那特有的溫婉笑容,輕輕扶起兩人,話語中帶著些許機智,“有了兩位美女的陪伴,齊芳院的日子想不熱鬨都不行呢。”
這一席話,既顯示了她的大度,又巧妙地暗含著對昨晚事件的一筆帶過,讓氣氛變得輕鬆而和諧。
趙曼香忽而轉頭,動作輕盈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她的目光猶如利劍出鞘,銳利異常,穿透空氣直射向對方心底,“世子爺當真不對雨凝動心嗎?那深情的目光與溫柔的話語,難道隻是我等錯覺?”
話語間,趙曼香的眼神閃爍著狐疑與試探的光芒。
絳鶯故作憨態,手指輕輕在袖中擺弄,仿佛在把玩一件看不見的玩具,其實是在掩飾自己的心思。她的指尖雖然不夠靈活,卻帶著一份獨特的韻律感,“世子爺心思深邃,如同秋水長天,非是奴婢這等身份之人能夠輕易窺探。再說,世子爺雖耐心教導奴婢古箏之技,但憑我這雙笨拙之手,即便是十年寒暑、夜以繼日地苦練,也難以企及雨凝姑娘的半分才華。”
說話時,她的笑容溫暖而自嘲,似乎在自責,卻又透著無奈。
笑聲在屋內回蕩,眾人被這氣氛所感染,紛紛笑出聲來,而絳鶯的笑中卻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哀愁,長歎一聲,那歎息裡滿是對未來的無儘感慨與期待。
“雨凝,若是你再多下些苦功,提升自己,世子爺又怎麼會視而不見呢?到時候,在那皎潔的月光之下,手牽手漫步在花園中的,必將是你與世子爺兩人。”
趙曼香的話,每一個字都似精心雕琢,字字擲地有聲,而她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在絳鶯身上,仿佛要洞察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絳鶯低下了頭,她的姿態宛如林間偶遇的小雀,溫順而謙卑,不惹人注目,卻自有其獨特的韻味。
“一花獨放不足春,萬紫千紅才是春滿園。少夫人體貼入微,寬宏大度,不拘泥於俗禮,願意為世子爺增添侍妾,這份胸襟實乃賢妻之典範,此舉甚善。”
她的聲音平和而淡然,表麵波瀾不驚,內心卻是另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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