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彎到一半,因為後背的牽力彎不下去了。
再彎,也彎不下。
再彎,也碰不到那片唇。
許慕餘啞然失笑。
背靠沙發確實很難再彎下腰來。
就算再彎下腰來,也不能保證會不會碰醒她。
即便,會弄醒她,許慕餘放在莞春草唇邊的手也沒有拿起來。
他重新坐直了,背靠著沙發眼睛卻始終沒有收回。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許慕餘認真地看莞春草。
許慕餘沒收回的手從莞春草的唇邊遊移到她的唇上。
她的唇,很軟。
原來,她的唇這麼軟。
許慕餘的指尖在莞春草的唇瓣上輕觸,他不知道原來她的唇是這麼軟還這麼紅潤。
還有她的鼻,俏麗可愛;
她的眉,眉毛彎彎,那麼活潑;
還有她的眼,一雙眼烏黑明亮,眼神總是那麼堅定。
沒有比她更有活力的人了。
也沒有,比她更漂亮的人了。
許慕餘低垂的眼在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人。
她很漂亮,她的漂亮不是濃妝豔抹的漂亮,也不是從彆人嘴裡輕浮地說出口的漂亮。
她的漂亮,就是漂亮。
她,很漂亮。
除了皮膚黑點。
許慕餘的指尖輕點了下莞春草的眼皮,見她吸吸鼻子皺了下眉,他才壞心眼地收起手指,輕笑出聲。
她動了下,沒醒,許慕餘忍著笑,沒再用指尖,而是撥開她側臉的碎發後,徑直用掌心貼在她的側臉上輕柔地摸摸她的臉頰。
她瘦了。
比剛來時更瘦了。
劉媽她們總說她是大臉盤子,可現在在許慕餘眼裡,她的大臉盤子都瘦出了尖下巴。
也沒有剛來時那麼土氣。
可能是因為她的皮膚白了點。
許慕餘嘴角帶著笑,輕撫著莞春草的側臉。
真是奇怪,明明她每天都帶自己出門,而且現在的她膚色也是黑的,許慕餘卻覺得她更白了點。
原來的膚色,像是刻意曬黑的。
現在緩過來了,也就慢慢白回來了。
許慕餘手指頓了下。
或許,真有這種可能。
她的口音是裝的,口癖是裝的,那麼形象更有可能是裝的。
或許,為了騙過彆人,她還刻意曬黑了皮膚,學了粗魯的口音,還買了那麼千奇百怪的衣服。
真有這個可能。
她真的做得出來。
思及此,許慕餘的嘴角更彎了。
笑著,他的手抬起,撫摸上了自己的嘴角。
他笑了。
什麼時候開始,他會笑了。
笑出來,又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了。
許慕餘撫摸著自己的嘴角,再次垂下眼來。
腿上的人還在睡著,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皺皺,嘴巴動動,一點也不老實。
許慕餘放下手,摸了摸眼前人的小臉。
是啊,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什麼特彆的事情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