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榜單之中,天下十人中大多都是成名多年的當世高手,那無名氏雖未將一些隱世高人納入其中,卻也頗為令人信服。
隨著這份大器榜的出爐,江湖中人便多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各地酒館酒樓生意爆滿,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凡是天下習武之人,誰不想坐上天下第一的寶座,有誰樂意跟在旁人身後跟風吃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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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慶陽城皇宮內,梁武帝高坐龍椅之上,身前站著如今剛剛年過四十卻已登上大器榜的大內第一高手楊修。馮靖全手裡拿著一張由上好蠶絲製成的密報,上麵粗略記錄著天下十人的生平事跡。
大殿內除了這對君臣之外再無旁人,馮靖全攥著那張製作精良的大器榜,笑道:“這天下十人當中,我大梁占據四席,幾乎占了半壁江山,楊公公年紀輕輕,便已上榜,可喜可賀啊,假以時日,天下第一的寶座遲早會落到公公手上。”
楊修躬著身子,抱拳道:“陛下謬讚了,奴才不過一個出神境,不值一提,莫說是大器榜上的前三甲,就說比起咱們大梁的劍道宗師李顯,仍有不小差距。”
馮靖全笑道:“楊公公也不必太過自謙,十人之中,排在公公前麵的那幾位,除了淩霄雲和司空厲,最年輕的也比公公年長十歲不止,等公公到了他們的年紀,必定厚積薄發,將他們都踩在腳下。不過話說回來,朕下旨今日邀李顯入宮一敘,他還未到麼?”
楊修與李顯素來不合,聽出馮靖全心中不滿,便趁此機會落井下石道:“李顯好大的架子,竟敢違抗聖意,如此大逆不道,當真該死!”
馮靖全眼中殺意一閃而過,笑了笑:“無妨,既然身為我大梁第一劍客,這便是他該有的傲氣,更何況他還有個手握幾十萬雄兵的兒子,不願來便不來吧。”
楊修冷哼一聲,啐道:“當老子的恃才傲物,做兒子的擁兵自重,都是亂臣賊子,該殺!”
馮靖全笑意不減,說道:“楊公公言重了,畢竟如今朕還得依仗這父子二人,等什麼時候楊公公練出個天下第一,亦或是梁國軍中能再出個民心所向的大將軍,再殺這二人不遲。”
楊修連連點頭稱是。
君臣二人一時無話,大殿之中針落可聞。馮靖全突然冷不丁問道:“朕不習武,對於你們武人境界劃分也隻是一知半解,敢問公公,這榜上十人若是攻入慶陽城,勢要殺朕,假使不動用那兩座用來鎮壓天人的大陣,需要多少兵馬才能攔得住?”
楊修思索片刻,認真答道:“回稟陛下,這十人雖同在榜上,但彼此之間亦有不小差距,就拿天下第四的大楚軍神來說,碰上曹邛,無非也就一劍的事,卻排在同為劍道宗師的李顯之前,至於榜單末尾的區雲溪,若是他孤身一人前來慶陽城搗亂,八千精騎便足矣,若是換做奴才,至多不過一萬二精騎,李顯的話,則撐死拚掉兩萬兵馬,自己同樣會力竭,難逃一死,至於前三甲,非是奴才能夠揣度,十萬八萬鐵騎縱使攔得住,也阻擋不了他們來去自如。”
馮靖全皺起眉頭,歎道:“十萬人馬都攔不住,習武之人到了這個份上,當真不能以常理論斷,若是這十人都能為朕所用,豈不是可當百萬師!”
楊修笑道:“習武之人,尤其是能登頂這份榜單的頂尖武人,大多恃才傲物,陛下想要將他們都招至麾下,隻怕難如登天,莫說是彆國高手,我大梁榜上四人,也隻有奴才一人忠心耿耿而已。”
馮靖全輕笑一聲,說道:“楊公公是忠義之人,朕當然知道。敢問公公,這十人之中,誰對朕的威脅最大,可有法子除之而後快!”
楊修不假思索,立刻答道:“自然是天下第一的空山聖僧,相傳此人已達到了傳說中的天仙境界,往前再推五百年,恐怕也無人是其對手,若是老和尚真正想要殺誰,任你千軍萬馬,也攔不住,就算皇城內有那兩座大陣加持,也得先用十萬以上的甲士以性命去消耗老和尚的精氣,之後就算奴才和李顯聯手,才能傷他分毫。此人早已超凡入聖,人間無敵。奴才雖與他未曾謀麵,卻深知此人的厲害,老和尚若是鐵了心要殺誰,恐怕真沒人能攔得住!”
豈料馮靖全擺了擺手,打斷道:“公公多慮了,這十人之中,縱使你和李顯生出二心,空山聖僧也絕不會反,至於其中緣由,涉及到我皇室內幕,朕不便明說,但公公大可放心。”
事關皇室秘聞,就算借給楊修十個膽也不敢打探,忙轉移話題道:“若將空山排除在外的話,剩下幾人中,威脅最大的,莫過於劍神曹邛。”
馮靖全訝道:“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匹夫,竟比正值壯年的淩霄雲威脅更大?”
楊修點了點頭,正色道:“若僅就殺力而論,曹邛無愧天下第一,且無人能出其右者!淩霄雲修為雖高,但殺伐之力比起曹邛相去甚遠,劍道千百年來,用劍魁首幾乎都是當世第一人,如今曹邛在這份榜單上僅是位列第三,奴才猜測,全因曹邛入天人境最晚,且尚未與前兩人生死較量過,若真以生死論,就算曹邛對上空山聖僧,勝算也在五五之間。”
馮靖全嘖嘖稱奇,歎道:“當世用劍第一人,無愧劍神之名!日後若有機會,朕倒想和這位曹劍神把酒言歡。”
楊修冷笑一聲:“奴才勸陛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此人生性孤傲,小人曾與他交手兩次,俱是大敗而歸,曹邛行事乖張,奴才萬不敢讓他和陛下同處一室。”
馮靖全歎息一聲:“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想當年朕還是皇子之時,也曾仰慕過那些江湖誌異中青衫仗劍,禦劍人間的劍仙們。既然和曹邛注定做不成朋友,為了以絕後患,公公可有法子除掉此人?不然他活著,朕也睡不踏實。”
楊修苦思冥想了好一陣,上前兩步,在馮靖全耳邊低語道:“陛下若真舍得下血本,奴才或許有一計,隻要曹老兒敢隻身前來慶陽城,奴才包管叫他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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